但我剛走了兩步,大門便開了,兩名護士推著車聊著天走了進來,然後,她們便看到了我。
不等我開口解釋什麼,她們已經開始尖叫了。
不多時,外面陸續衝進來許多人,都是些陌生人,我從來沒有見過。
他們先是抓住了我,並將我綁住。期間我一直在解釋,但根本沒有人理我,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死而復生”“見鬼了”這樣的話,甚至還有人提議說要用木棍插我的心臟……
幸好,一位滿臉皺紋的老醫生匆匆趕來,三言兩語便將我從這些人的手中解救了出來。
老醫生將我帶進了一間診室,讓我坐下,拿著聽診器在我的胸前聽了聽,然後坐回了辦公桌前,也不說話,只是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很難受,便開啟了一個話題,問:“請問這裡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老醫生沉默半晌,說:“你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嗎?”
我說:“我知道的。”
他認真地盯著我,說:“那麼,你到底是什麼人?”他說到這裡,頓了頓,道:“應該問,你到底是不是人?”
“我……”我被他這句話說得既緊張又茫然,“抱歉,我聽不懂你的話。”
老醫生的目光凌厲非常,“你既然知道自己沒有心臟,那怎麼會聽不懂我的話?你既然沒有心臟,又怎麼可能活下來?而且,你的身體剛剛分明已經開始腐爛了,為什麼你現在仍然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裡?”
我呆住,許久,才問:“什麼叫……我沒有心臟?”
老醫生說:“你不知道麼?你沒有心臟,你的身體也沒有迴圈,科學地說,你的身體現在分明就是一具屍體。”
我呆了許久,才說:“你的意思是,我沒有心臟這個器官?”
“是的。”老醫生說:“本該是心臟的位置空空如也,旁邊的動脈全部都是開啟狀態。”
我說:“那我的身體裡不會全都是血嗎?”
“你是一具屍體。”老醫生說:“你被送來時我已經確認過這一點,而且你當時就已經開始**了,當時以你的**程度來看,我認為你死亡至少兩天。送你來的人堅稱他看到你在餐廳用餐,只是突然暈倒。雖然他的話不足以令我們相信,但這不妨礙我們把你留在那裡等待法醫趕來。”
幸好我醒了……否則法醫來還不是得解剖我?到時我的身體肯定就不能用了。
我乾笑,“你可真是會說笑,屍體怎麼可能還活著?而且我還是熱的。屍體至少得是冷的吧?沒有迴圈那就意味著沒有代謝,可我吃飯去洗手間都很正常。”
老醫生搖頭,開啟電腦,將螢幕朝我的方向推了推,說:“這是你的x光片。我也曾以為是我檢查錯了,但你確確實實沒有心臟。現在你醒了,我不清楚你是否還是‘人類’,是否還具有人權,暫時還不能輕易開啟你的胸腔檢視。”
雖然我不專業,但也看得出x光片上,我的心臟部位是不對勁的。
我說:“什麼叫我沒有人權?我不是人類,那坐在你面前的又是什麼東西?你當然不能輕易開啟我的胸腔,警察跟法醫也不行。”
老醫生點了點頭,說:“那就等警察來了再說吧,我也很希望只是我的誤診,否則這件事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跟他爭論下去的確沒有意思,事實上我心裡的震驚絲毫不比他少,知道自己被隨便裝了一顆心臟和完全沒有心臟感覺是不同的,前者讓我覺得雖然草率,但我仍活著,後者卻讓我明白我已經是一具屍體。
雖然我仍不承認,但我心裡其實明白,這位醫生的檢查多半沒有錯誤。
我說:好吧。你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嗎?我的朋友都到哪兒去了?”
老醫生說:“送你來的人說他看到你暈倒在地上,他將你送來後就離開了。我不知道你的朋友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原來如此。”我說:“那我可以借用您的電話嗎?”
“當然。”他將桌上的辦公電話推給了我。
我拿起電話,才想起自己並不記得吳霽朗和林準易的號碼,我想了想,只好撥通了李虞的號碼。
過了好久,那邊才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lo?”
是silvia。
我難受了一下,說:“我是宋佳音。請讓李虞接電話。”
“現在恐怕不行。”silvia笑著說:“他正在忙呢。”
我問:“他在忙什麼?”
“很重要的事,並且不能夠告訴你。”她笑著說:“你有什麼事?需要我代為解決嗎?”
“不需要。”我說:“我只讓他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