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對他的話表示認同,便聽他話鋒一轉,道:“當然,我的確不想救繁音。理由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他作惡多端,非常該死。”
對於他這話我也沒什麼異議,便說:“那就這麼定了,接下來我先說服繁音,然後再根據他的情況決定。”
吳景康搖了搖頭,說:“雖然你不喜歡我說出來,我也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冒犯,但現在情況特殊,你對人性缺乏瞭解,對他們滋生了不該有的同情。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
我說:“你弄錯了,我要告訴繁音,然後再說服他,並不是因為我同情他,而是因為我不喜歡偷偷摸摸地做事。”他嘴上說什麼尊敬我,現在一有不同看法就不斷質疑我,這讓我很不高興,說:“既然你說我和你們一樣是高人一等的神,那又何必在人類面前遮遮掩掩?人類可並不在狗的面前遮掩自己。”
吳景康卻笑了,“你在罵我。”
“沒錯。”我說:“我討厭你偷偷摸摸的樣子。不僅先後偽裝成羅凜和我老公,直到現在,依然不肯讓我見到你的真面目。”
吳景康露出了小孩子做錯事的神色,“會給你看的。”
我問:“什麼時候?”
“過一陣子。”他略帶討好地說:“我保證。”
我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我對於他的真實樣貌絲毫沒有興趣,只是對他的態度不滿,想讓他老實一點罷了。
沉默半晌,我問:“咱們還有時間嗎?”
“不多了,”吳景康說:“羅凜的身體支撐不了那麼久。”
我說:“你最近在羅凜的身體裡,我老公怎麼辦?”
吳景康說:“他將我的能力吞了許多,已經不像以前那麼需要我了。”
我心情大好,“這麼說你對我老公的計劃已經失敗了?”
吳景康卻不說話了。
我追問道:“對了,你以前到底是想要他的什麼?錢嗎?還是有其他隱情?”
吳景康這才開口,“已經成功了。”
“什麼?”
“計劃是成功的,只不過收穫到了不同的東西。”吳景康說:“其實,我原本就不清楚自己最終會得到什麼。如果說錢,從他的口袋中能掏到的並不多,而且世俗的金錢對我們來說沒有太大的用處。”
我問:“那你為什麼找他?”
吳景康沉默了一下,說:“因為你讓我找他。”
“我?”我說:“我能知道細節麼?”
吳景康露出了歉疚的神情,“暫時還不能。”
我無語半晌,說:“你每次都只說一半,這真的太折磨人了。”
吳景康笑了,說:“其實,我已經透露了夠多的了,但看來是你的想象力還不夠豐富,始終沒有想到那裡。”
我說:“我最近忙於繁音的事,等這事解決,我就好好研究一下你的這件事。”
吳景康抿起了嘴巴,笑眯眯地柔聲說:“好。”
接下來,吳景康表示自己將會藉助其他人的身體去繁音的夢中先假裝成神明給他進行一個事前提醒,他有所準備,到時我再提時,他就不會覺得那麼突兀,也就不會被輕易激怒了。
我也覺得這方法可行,謝過了他後,吳景康便告訴我讓我等待訊息,自己走了。
我則很快便陷入了睡眠,但只過了不久,便聽到了電話鈴聲。我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見到電話上顯示著熟悉的號碼,正要接聽,便見一隻手伸過來,拿起電話,熟悉的聲音傳來,“霽朗,有什麼事麼?”
我順著那隻手往上看去,見是李虞。
他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然後看向我,說:“霽朗說他今天才聽說你住了院,問你需不需要他回來,還問你上次通話怎麼沒有告訴他。”
這個答案剛才李虞已經幫我解釋過了,他說因為我覺得江愉心生命垂危,而我只是有些不舒服,便沒有聯絡他。
所以,我既沒有回答,也沒有問,只說:“謝謝。”
李虞歪了歪頭,看了我一會兒,忽然笑了,說:“你昨晚睡得不太好。”
我說:“嗯……”
他看著我的眼睛問:“因為什麼?做噩夢了?還是我爸爸來過?”
我也看著他的眼睛,並不打算說謊,“做噩夢了,你爸爸也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