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問:“這種時候,你敢聊這件事麼?”
就像他剛才所說的,現在他們依然找藉口不讓他自由行動,說穿了就是因為他們現在還是對他有所懷疑。
而阿瑾的情況如此敏感,別說他,我看整個李家都沒人敢私下討論她的事。
吳霽朗說:“跟你我的敢的,即便是聊過之後有人會知道,那也絕不是你傳出去的。”
我看著他,由衷地說:“謝謝你這麼信任我。”
吳霽朗笑了,說:“你很單純,但也很聰明,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我說:“那就聊聊吧,其實我也憋了好幾天,很希望找個人聊聊,除了你,我也想不到其他人。”
他也說:“也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我們相視一笑,我問:“你說……那報道上的人真的是阿瑾嗎?”
吳霽朗點頭,“李暖暖說是。”
我發現他對李暖暖的稱呼起了變化,問:“你已經向她確認過了?”
“否則我怎麼會有報紙呢?”吳霽朗說:“今天上午她來過,給我看了報紙,問我怎麼看待這件事。我見她一臉得意的樣子就覺得噁心,心裡一直堵到了現在。”
我說:“阿瑾真的是臥底嗎?”
吳霽朗說:“我不知道,他們是她是,可對此我一點也不清楚。”
我說:“雖然我覺得臥底警察是英雄,可是在李家的角度,殺她也是必須的。”
吳霽朗點頭說:“這我清楚,我也理解。但李暖暖告訴我,鯉魚只是下令殺掉,但李暖暖不同意,她派人先……先折磨她,她也不是死後才被分屍,她是活著就被……”他說到這裡,聲音開始顫抖,眼圈也紅了。
我光聽著也覺得好殘忍好惡心,而且我絲毫不懷疑他的話,因為我親眼見識過李暖暖的殘忍。
我說:“她……這麼做是為了震懾別人吧?”
吳霽朗說:“沒有必要震懾,李家是一個極為專業的黑幫組織,對任何臥底警察來說,從進入這個組織的第一天起,就已經等於送了命,就算臥底成功,日後也難逃他們關係網中其他組織的報復。但一旦擊破這個組織,就會拯救許多人,也避免許多人遭遇痛苦。所以,這是一件很容易選擇的事,對臥底警察來說,什麼樣的死法都沒什麼區別,能夠在活著的時候儘量查探到多的證據才是最重要的。”
我聽呆了,“吳霽朗……”
他問:“怎麼了?”
我說:“你不會真的是警察吧?”
吳霽朗似乎並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問,神色茫然,“你為什麼這麼問?”
我覺得很緊張,也不知這房間裡有沒有監控或者監聽裝置,“你前面這番話聽起來就像你是警察似的。”
吳霽朗這才恍然,苦笑了一下,說:“這種話你肯定不認同,但我真的是站在警察那一邊的。”
我說:“我也是站在警察那一邊的。”
吳霽朗一愣,意外地看著我。
我問:“你這是什麼眼神?”
吳霽朗說:“如果警方當年成功破了你家的案子,那你肯定就不會嫁給他了。”
我說:“你肯定還不知道,我家的事已經發現不是人力造成的,而是……姑且稱之為神力吧。反正不是人類做的。”
吳霽朗詫異道:“我能問問細節麼?”
我點頭,並將最近得知的一系列的事告訴他,說:“所以這真的不是警察的錯,就算是警察也不過是厲害一些的人類,怎麼可能跟那種匪夷所思的力量抗衡呢?”
吳霽朗意外地說:“這麼說,李暖暖曾經愛過的羅凜也是後來進入李虞的身體中的那一位?”
我說:“是啊,而且李暖暖和李虞的靈都有了不正常的現象,現在我們所知的一切都還不夠。”
吳霽朗點頭說:“起初你們說鯉魚的靈魂出了問題,我是一點也不信,但是現在真是……”他嘆了一口氣。
我問:“你現在還不信麼?”
吳霽朗苦笑了一下,“看到你最近的身體變化,即便不信也要信了。”
我又說回到之前的話題,“其實就算沒有這件事,我也會站在警察的那一邊。警察有破不了的案子,但這不意味著我必須站到犯罪人的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