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也這麼認為,但那個女人提到了‘神’。她說他們這樣抓她是不正義的,警察應當做正義的事,還說她的神會替她討回公道。”李虞說:“這個女人前言不搭後語,精神恍惚,對案件的陳述也是一團亂,不過她沒有精神病史,但如果她一直這樣,精神病醫生會過來跟她聊聊。”
我隱隱覺得這番話有些似曾相識,卻完全想不起這感覺從何而來。
李虞繼續說:“我姐姐說,前幾天咱們曾經一起調查一個綽號叫老鬼的人,昨天她已經把有關這件事的一切全都告訴了我。我認為這個女人所信的神不是普通的宗教,我們需要了解一下,它是否與老鬼的事有所關聯。”
“原來如此。”我也覺得像是有點關係的樣子,“不過警察為什麼要你進去?”
李虞道:“不是說了麼?我也算是證人。”
我說:“證人可以對案件瞭解得這麼清楚麼?而且他們看起來好像很怕你呀。”
李虞微微地勾了勾嘴角,“我有臥底呀。”
“啊?”我問:“真的?”
李虞卻不答了,轉而說:“他們怕我,是因為他們覺得我是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很危險。”
我問:“你是嗎?”
李虞微微挑了挑眉,道:“你看呢?”
我想起自己臉上的腫,說:“我覺得你是。”
他嘴角向下,露出一副不滿的臉,“我是的話,怎麼還會被你搞成這副樣子?”
我說:“你可不可以別再冒充我老公了?”
他白了我一眼,“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
我問:“你們家在警局有臥底,是你姐姐告訴你的嗎?”
李虞這次連瞪我都懶得了,看著車窗外,也不說話了。
其實,我心裡已經對他的身份不那麼篤定了。他和之前的李虞之間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比較恨我,也對李虞復活後的一切一無所知。
可是他應該恨我的。我一直都覺得李虞原諒我原諒得太輕易了,他應該恨我,非常恨我才是。
我一直想到回家也沒想出頭緒,便暫時不去想了。
進家門之前,我仍有些忐忑,害怕李暖暖還在,不過,沒想到李暖暖並不在。
我終於放了心,長舒了一口氣,李虞竟笑了起來,問:“就這麼怕她?”
我苦著臉說:“她打人太狠了。”
李虞哼了一聲,“報應。”又道:“去藏吧,我要去工作室查資料了。”
雖然這房子是李虞買的,但結婚之後,李虞便給我設定了一個獨立賬戶,除了名字是被他強迫叫做“蠢蛋主人”以外,其他的倒都是和他的一模一樣,而且,我的密碼由我自己控制。當時,他說希望我能夠由此明白,這裡是我的家,我已經結束寄人籬下的生活了。
所以,我這就在臥室裡眾多隱藏在牆壁中的儲物間中找了一個,並將它設定了密碼,東西便藏妥了。
忙完之後,我去工作室想看看李虞。一開啟門,便見李虞正坐在桌邊,身旁的印表機列印出了一厚摞資料,neo的觸手正夾著它們進行分類裝訂。
李虞則戴著手套和口罩,面前則是那臺相機——不,它現在已經是相機零件了。
它的每一個零件全都被拆開了,整整齊齊地擺在桌子上,旁邊是一個工具箱,還有一瓶不明液體。
我捂住嘴,努力讓自己忍住驚呼的衝動,但還是跑到了他身邊,問:“你這是在做什麼?”
顯然李虞早就發現我來了,頭也不抬地說:“別怕,我只是拆開來看看。”
我驚愕地問:“那也不用這麼碎吧?”被拆成這樣,我都有點懷疑它還能不能被拼回來了!
“當然用這麼碎。”他說著,用鑷子夾起了像是內部的一小塊,丟進了那液體裡。
我再伸手去搶救已經晚了,我眼看著那一小塊在液體中變小、消失,而就在我發呆的這一小會兒時間裡,他已經拿著鑷子扔了好幾塊進去。
我連忙撲過去想要撈它們出來,手臂卻被握住,且被推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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