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的表情很可怕。”
“可怕?”他分明知道我的意思,卻說:“是你自己說你生病時覺得渾身無力,需要人喂。我也答應你,會一直喂到你老死。”
我說:“那是很久以前了。”
“也沒多久,”他笑道:“兩年多而已。”
兩年多是不久,但中間隔著生死和仇恨。
我沒答話是因為我真的餓壞了,已經無法做到守著這樣一桌子菜卻若無其事地聊天,他說話的當口,我已經開始吃了。
接下來的十分鐘我並沒有想別的,因為太餓了,我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幾乎沒有嚼,便以最快是速度將它們捲進了腹中。
這期間李虞就微笑著看著我,等我全部吃完後,才開口說:“你這頓不能多吃,我晚點再做其他吃的給你。”
我自然瞬間就能抓住話中最關鍵的資訊,“這是你做的?”
“怎麼?”他又笑了,“你不會沒吃出來吧?”
“沒……”我說:“我沒有注意。”
他說:“你吃得太快了,我本來想提醒你這對胃不好,又知道你是因為餓了,怕我提醒你,你又覺得緊張。”他說著便又握住了我的手,說:“對不起,這幾天讓你受苦了。”
我連忙抽出了我的手,見他神色意外,忙說:“吳先生,我覺得……”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是吳景康。
“吳先生?”李虞一愣,隨即挑眉,“你不相信我是我?”
我說:“當然不信。”
他笑得同時皺起了眉頭,就像個大人面對頑皮的孩子,“因為我對你的態度太好了?”
“對,”我說:“你突然對我好起來了,我會覺得很奇怪。”
“你在那樣艱難的時刻依然站在我這邊,還救了我姐姐,”他說:“我為什麼還要繼續欺負你?”
我說:“我殺了你。”
他說:“但你已經做出了彌補。”見我沒吭聲,又斂起笑容,認真道:“而且你已經彌補得夠多了,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
我還是沒吭聲。
飯菜雖是我囫圇吞金嘴裡的,但也吃得出那味道。每個做菜的人做出的飯菜味道都會有所不同,李虞的尤其特別。我不認為吳景康模仿得了這個,而且他實在沒有理由再來冒充李虞討好我。
但我也無法相信李虞會突然轉了性子原諒我,所以……可能是有了什麼新的想法吧。
我沉默的期間,李虞就看著我笑,笑得我有點頭皮發麻,問:“你幹嘛這樣笑?”
“你肯定覺得我的理由站不住腳,覺得我在使壞,”他說:“看到我這樣笑,就更確定了這一點。”
“倒不能說是使壞,”我說:“我只是知道你不會輕易原諒我。”
“當然並不輕易,”他斂起了笑容,正色道:“是為了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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