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志耀聽他爸說過,陳氏資本這事兒,可能只是剛剛冒出點苗頭,大戲在後面呢,想了想道:“我爸提起過。”
“他怎麼說?”陸峰饒有興趣的說道:“不用說原話複述,你簡單總結一下。”
“看戲!”馮志耀總結道。陸峰眉頭一挑,看來他繼續等一下是正確的選擇,蘇有容是很聰明,陸峰也確實能搞到一定的錢來幫她。
問題是,一個地方的金融圈子,很多時候靠的不是錢,而是關係,陳總最厲害的手段不是錢,更不是陳氏資本,而是她的人脈。
如果無人壓制她的人脈,她能夠調動高於自己十倍的資金,陳氏資本接近百億的體量,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磕的動的。
“最近跟你爸多聊聊,兒行千里不僅母擔憂,父也擔憂啊!”陸峰拍了拍馮志耀的肩膀說道:“你已經長大了,該懂得陪伴對於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來說,有多珍貴。”馮志耀重重的點點頭,略顯感動道:“我知道!”回到廠子幾天的時間,陸峰除了休息,就是開會,目前佳峰電子的產品陣型來看,全靠VCD單一產品撐著,雖然VCD的市場擴張飛速迅速,進一步侵蝕著錄影帶的市場,可是盜版依舊來勢洶洶。
隨著新一代電視機上市,尺寸更大,螢幕更清晰,顯示屏技術得到進一步提升,威普達的銷量進一步下滑。
現在還能賣出去,都是依靠陸峰早期在鄉鎮市場的佈局,大城市裡的銷量真的不行,不要小看1991年到1993年的這短短三年的變化。
這三年的時間,國內GDP井噴,受國際上一些大事兒影響,貨幣貶值較快,可是城鄉人均收入都是在切切實實提升著,尤其是大城市。
經濟上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時期,雙腳正式踏在了地上,國內產業升級加上通貨膨脹,導致電子類的產品價格下降,人們手裡有錢了,都想買點好東西。
威普達銷量下滑,磁帶機、收音機這兩款產品也被打壓的翻不起身,收音機方面月銷量只有不到三萬臺,利潤薄,銷量低,對整個企業而言,聊勝於無。
這種單一產品撐起整個公司的產品陣線,是非常危險的,還有一方面,那就是蘇州這邊的廠子,因為市場需求不高,導致長期無法滿負荷生產。
一兩個月問題不大,時間再長一點,員工的工資就成負擔了,如果大量的裁員的話,不用問也知道,第二天黃友偉就要找陸峰談談。
電話開著擴音,陸峰靠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在沉思著。
“陸總,目前威普達的市場已經飽和,就算是開拓其他市場出來,依然賣不動,我們現在的頭部產品,還是金豹VCD。”朱立東也有些發愁,說道:“市場方面沒有辦法,只能等研發公司出新產品。”
“海外市場怎麼樣?這一塊要提前佈局。”陸峰開口道。
“海外市場我前段時間跟您談過,您也說了,我們走不出去,而且海外市場有太多不確定性,手續就很麻煩,還有質檢!”朱立東想到那些審批手續就一個頭兩個大。
“走出口代理吧。”
“代理?那利潤低的可怕,那些公司吃的利潤點非常高,我聽說對於一些中型企業,利潤連一個點都沒有,甚至不能打上品牌標識,只能寫上來自哪個國家的貨物。”朱立東嘆了口氣道:“就那點利潤,一年下來不夠塞牙縫的。”
“我當然知道,問題是需要養工人,我不能大批的裁員吧,好幾條流水線現在都不開,能賣點是點,貼牌就貼牌唄,關鍵是要讓企業轉起來,今年本來就是特殊的一年。”朱立東擔憂更大,這貨對外出口貿易回款非常慢,需要先透過那些公司進行質檢,然後裝船,到了地方後卸貨,那邊公司進行交易,接著才進入打款環節。
錢先到了代理公司手裡,人家剝一層,再把錢給生產公司,這一套流程正常下來,小半年,這還是賣的好的情況。
產品不好賣,就更慢了。還有一種風險,代理公司跑路,現在的代理公司跑路的太多,他們都是給很多出口貿易的公司做代理,一次性回款有時候就是上億資金。
很多代理公司,直接把錢一卷,去海外瀟灑去了,導致這種代理出口模式,現在人們都躲著走。
風險全是自己的,利潤被對方拿走大部分,還有顆粒無收的情況。做這種海外單子的,要麼是信得過的人,要麼就是企業真抗不下去了,做一個單子,然後拿著賬單去銀行進行質押,換出來一筆現金,賭半年後,企業沒有這筆錢,也能活下來。
“陸總,你想做的話,可以嘗試一下,我覺得,被坑了的機率特別大。”朱立東提醒道:“以前聯想可就被坑過,差點沒把錢要回來。”對於現在的海外出口,陸峰也不太瞭解,當年他也只是從一些商界老人嘴裡得知隻言片語,很混亂,有的時候,不是生意,就是明搶!
曾經有玩笑話,說找代理公司的風險,高於做走私的風險。陸峰知道這是一片藍海,在國內,威普達沒有市場,可是國外卻很有市場,在阿三、非洲等貧窮地方,黑白電視都是高檔貨。
隨著產業升級,各種配件、原材料的供貨已經很便宜了,今年以來,威普達二十五英寸電視機成本價能夠壓到兩千塊以下。
陸峰還在考慮其中的利弊,去找出口代理公司的話,被坑的機率很大,可是佳峰電子必須走出去。
國內市場是一條路,外貿是另一條腿,哪條都不能捨棄。陸峰想了想,給朱立東又打了過去,問他認不認識做出口貿易代理的,朱立東聽到這話,心裡已經知道,陸峰是鐵了心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