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撒完尿渾身抖個哆嗦,繫著腰帶說:
“你看那一米九的傻大個像老闆嗎?”
“他?他膀大腰圓的充其量就是個保鏢,沒老闆那氣質,老闆肯定在後頭坐著呢,只不過沒出動靜。”
我苦笑說:“還想跟人套近乎,結果跑了兩個小時,現在車裡坐著幾個人咱都不知道呢。”
大飛一仰脖倒顯的自信滿滿:“這離胡桃縣還遠著呢,哥們這社交能力你放心,等到下車的時候,一定聊的他跟咱稱兄道弟!”
大飛雖然沒啥大能耐,但不得不承認,他做人辦事還是很圓滑的,在社交這一塊,我比不上他。
我倆解完手上了車,大飛轉頭衝著黑布簾子輕聲問:
“您幾個不下車方便一下嗎,那我開了?”
還是那個冰冷的女聲,重複著同樣的話:“開車。”
大飛表情一僵,無奈的搖搖頭,把車子啟動開來。
才跑了十來分鐘,忽見的前方道路中間側翻著一輛重卡,在它貨箱底下壓扁了一輛白色的私家車,諾大一片的血泊裡歪著一隻紅色女鞋,想來這車裡的人一定都被壓成餡餅了吧。
大飛放慢了車速,想從一邊繞過去,處理現場的交警轉頭看到我們車子擺手示意我們停下,走過來指著後座的黑布簾子問大飛:
“怎麼還擋塊黑布呢,麵包車可不行拉貨啊!”
大飛賠笑說道:
“沒有,是朋友在後邊睡覺呢,嫌對面來回過車,車燈晃的睡不著。”
警察聞言厲聲說:“把布扯下來我看看。”
大飛面露難色,轉頭商量:“老闆...”
話還沒說全,這黑布簾就被後座人扯了下來,我趁此機會好奇的回頭看。原來後邊的座位坐著三個人,除了那個一米九的壯漢,還有一個面容姣好,披著長髮的年輕姑娘。在他們二人中間,坐著一個穿著一身黑西服的男人,只不過他戴著黑墨鏡,低垂著圓帽簷看不清臉。但看這個人穿著打扮一身名牌,倒還像是個老闆的樣子。
交警往後看了一眼,往前擺手放行。
路上,大飛見扯了黑布,感覺到機會來了,望了眼後視鏡說:
“老闆,咱這一宿還得過幾個收費站呢,還有拍照的攝像頭,擋這黑布不行啊,要不就這樣吧?您放心,我跟我兄弟不是小人,俺哥倆不亂說話。”
中間那墨鏡男依舊沒應聲,還是那年輕姑娘冷聲回道:
“行,那就不擋了。”
沒有了黑布交流的機會就來了,大飛的心花怒放都寫在了臉上,高興地朝我丟了個媚眼。
又跑了一小時,我從車內的後視鏡往後看了一眼,這一眼讓我心頭一顫!
這壯漢和姑娘倒沒什麼,就是中間坐著的老闆十分奇怪,這人從扯下黑布到現在為止,始終低垂著腦袋壓低帽簷不說,讓我詫異的是,他一直保持著右腿在上的翹二郎腿姿勢,一個多小時都不曾動過一下啊,他的左腿壓著不麻嗎?
夜間起風了,絲絲涼風吹起我一身雞皮疙瘩,大飛搖上車窗,開始嬉皮笑臉的跟人家尬聊套近乎。
在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我突然聞到自後面飄來的一股惡臭。這股惡臭沁人心脾,嗆的我一陣咳嗽,我不禁然的轉頭往後看,正巧跟那壯漢四目相接!
他目露兇光,惡狠狠的像要殺人一般!!我十分討厭這種眼神的挑釁,故意說:
“這咋搖上車窗有股臭味呢,你們聞到沒?”
壯漢沒搭話,跟我對視的眼神更加犀利了,那另一邊的長髮姑娘也轉頭冷冷的望了我一眼。
氣氛一時凝結,大飛似乎也聞到了,趕忙騰出一隻手把我腦袋掰了過來,笑嘻嘻的打圓場說:
“哎呀,是我放的!肚子有點不消化,大家見諒啊,嘿嘿。”說罷,又瞪起眼睛做了一個罵我的口型。
這股臭味一會一陣,決對不是屁臭,我越聞越噁心,越想越不對,突然萌發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驚慌的掏出手機給大飛發了個簡訊:
小心,他們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