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阿郎娘頓時僵住,又見巧兒忙拿起了另外三個看。
本來做第一個的時候,因為太自信,所以直接就下手了,卻不想隔壁阿水娘過來看一眼,說是封口沒做對,廢了,只是好歹那個做的小麻袋,全當練手了,自個兒又鼓搗著做了四個大的和一個小的,這才拿過來。
反正也是沒事兒做的,想想算下來能拿二十三文錢,也是可以的。
但是沒想到這五十斤的承重不了。
“這次的布穿針費勁兒,雖然厚實,可是有個缺點,那就是紮了一個針眼,就是一個孔,很難再恢復,所以這下底封口的地方,需要多饒幾圈,這個袋子還沒有承過重,可以先改,必須得多纏幾圈,得讓下底封結實了。”巧兒是當真公事公辦,當初就算是子魚姐和她一起做,也不是那麼簡單,只是布袋,做起來不難,但是其中也費了心思,看著阿郎娘,“伯母,這麻袋得改。”
要掩著邊緣,再裹幾圈布層,把封口給裹厚實了,纏線的時候,多纏幾轉。
阿郎娘沒想到還要反工,接過巧兒的麻布袋,遲疑道,“要改成什麼樣兒?”
巧兒蹙眉,指了指麻袋的邊緣,“這布料是已經裁好了的,您做的時候,一定剩了很多邊角料吧。”
阿郎娘點頭。
巧兒直道,“那些布匹我們都是算過的,不剩邊角料的情況下,才能做兩個大袋子,一個小袋子,因為這些邊角料,都是要折起來,多縫合幾層,以保證封底的嚴密,哪怕是縫線的時候也要多纏幾轉。您這要按照我們要求的再改,就得往上折。”
阿郎娘蹙眉,她當時聽阿水娘叨叨的煩了,便讓阿水娘走了,自個兒和然娘鼓搗著。
因為有些習慣就是邊角料收起來好看些,所以也就裁了毛邊兒。
誰知道這做倆麻袋子,竟是將一匹布算的剛好。
“那我就拿回去再改改……”阿郎娘心道覺得煩。
銀子哪裡是那般好賺的,何況做這幾個布袋本就不難。本來是很快就做完的,不過當時忙著和林母說話,就忘了,現在只能拿走。
走了兩步,轉回來道,“哎巧兒,這布若是折上去,還能不能裝的了五十斤鹽?”
“自然是不能,這若是將底再折一折,可能只能裝個四十多斤,我給您算一個四文。”巧兒將小算盤打的噼裡啪啦,但是看到了一旁還有一個小袋子,“不過這個小袋子再改改,只能裝二十多斤。您若是改了再拿過來,能過的話,我給您算二十文。”
二十六文錢變成了二十文,還得反工。
雖然是接過了,可是阿郎娘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走遠了一點,然娘才道,“嬸兒,您和巧兒姑娘關係是不是不好?”
阿郎娘皺眉,“怎麼這麼說。”他們常年在山上,加上阿郎說想跟著村長識字兒,也就沒有隨著他們,只是給阿水娘銀子,讓阿水娘幫著照顧阿郎,雖然她不太喜歡巧兒,可是也沒生過什麼瓜葛,即墨村一向都是和睦的。
然娘理所當然道,“若是您和巧兒姑娘關係好,巧兒姑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再說了,做了那麼多麻袋,哪兒能是各個都過的。以前我爹去山下給一大戶人家送新鮮的野豬肉,那大戶人家要的是裡脊,不過我爹和那管家好,拿了腿肉混過去了,一斤多賺了好幾文呢。”
阿孃皺了皺眉頭,這聽起來,怎麼有些乖乖的。
然娘道,“再說了,同村子裡的人,不是該互相照顧著。何況阿郎哥對巧兒姑娘那般好,從前什麼好的都往巧兒姑娘那裡送,巧兒姑娘就是看在阿郎哥的面子上,也該照顧照顧您啊。”
阿郎娘想了想,“那不是阿文他夫人在嗎?阿文現在算是村子上的東家,有東家在,巧兒也不能徇私。”嘴上是這麼說,可是心底到底是有了想法。
從前阿郎可慣會從他們這裡拿了東西,去張家,算下來,這麼些年,倒也不少。
想想自己的兒子送了巧兒那麼大顆珍珠,阿郎娘心裡就酸酸的。
晚上回去,阿郎娘將布袋翻來覆去的檢查。
又加厚了底封。
這弄著倒是有些困了。
然娘便道,“嬸兒,我來吧。”
“不行,這怎麼可以,然娘,你回去睡吧……”阿郎娘道。
“沒關係,嬸兒,我來。”然娘道,“只有一點了。”
阿郎娘到底是困了,其實天也不晚,可怎麼就犯困呢,看著屋子裡,“燈太暗了,那我給你倒些油,再挑些芯。”
“好。”然娘道。
阿郎娘便去弄了些油來挑著燈芯。
挑燈芯的時候,這手一抖,不小心就將油燈打翻,正好就倒在了桌上剛改好的麻袋上。
*
第二天一大早,村子裡要上工的人就趕著來報名。
喻辰自然是要來報名的,昨天拿了二百三十文錢,今早上拿了五個麻袋過來,道,“巧兒啊,這是昨日我娘趕了一晚上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