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眸中的閃過光亮,年時雨連忙道,“小妹,說好了,你當初只拜託我做了益郡的,所以這益郡是答應你的。最多我再送你一個寧興郡的,別的那都不行。”
聽到年時雨的話,年韻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這樣的地泥塑送出去,不僅貴重,而且心意十分清明,不難看出三哥以後必然會聲名大振。可是眼下三哥辛辛苦苦的倒騰出,能送她兩座已經是萬幸了,再奢求多的,那也未免貪婪了些。
可是原先益郡是準備送給宇文志的,現下要送給宇文昊,肯定臨淄的更適合啊。
舔了舔唇,眼巴巴的投向地上的臨淄,“三哥,這樣我也不多要,我不要益郡了,你把臨淄給我吧……”
年時雨頓時一僵,心口萬分疼痛。
臨淄是國都,所耗費的時間和精力心思是最多的,也是最為精緻的。
只得壓住心痛的感覺,咬牙道,“行!但是你得保密!暫時不能讓爹孃知道。”
雖然年時雨喜歡這些,但是說的不好聽,對年四重來說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匠人,這等東西也不過是玩物,難登大雅之堂,所以年四重每次看到年時雨鼓搗的這些,都會沉臉。
“好好好……”年韻高興的直接蹦起來,一把抱住年時雨,“三哥最好了,韻兒打死都不告訴爹孃,明兒韻兒就將臨淄用大匣子包起來,悄悄的送給太子。”
兄妹二人的感情蹭蹭蹭的往上漲的時候。
一道幽怨而又輕柔的聲音幽幽的從年時雨身後響起,“三弟,也不知二哥有沒有份呢?”
年時雨頓時僵住,脖子僵硬的轉過頭,看著門邊倚著的年時勳,抿唇沒有說話。
年時勳承章佳氏之貌,十分俊美,現下垂眸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美人姿態,語氣哀怨,“原來三弟託二哥的忙就是為了做這東西,二哥辛辛苦苦出賣美色為二弟換來各地地圖,三弟沒有半分想到二哥,自小二哥與大哥三弟相貌出入頗大,人有微詞,如今看來二哥是要去尋自己的親生父母了……”
可憐兮兮的說著,便要抹兩把淚。
看的年韻和年時雨心頭一陣抽搐。
年時雨耿直的性子湧了上來,“要不,二哥您也選一個……”
霎時間年時雨就正了色眼角輕勾直接指著桌上的那一個,勾唇道,“既然三弟如此一說,二哥不接就有些不顧兄弟情誼了……這樣,小妹看不上益郡的,二哥就勉強收了吧……”
年韻:“???”
“你們都擠在這裡做什麼?”清冷肅然的聲音伴隨著英武的身影踏進來,在匠房中投下了一大片陰影。
三兄妹嚇了一跳。
“大……大哥……”
年韻倉促轉身,腳步微蹣,一不小心就壓在了一方泥塑上,只聽咔擦一聲。
年時雨只覺得自己心坎上好似被人劈了一刀。
“三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年韻磕磕巴巴的抽出腳,不知踩住的是哪一方的,好好的地泥塑就塌了一邊。
年時雨也顧不得看年時遷,而是緊張巴巴的去看被年韻無意中踩壞的地泥塑。
“三哥,對不起……”年韻看年時雨眼眶都紅了,知道他這是心疼。
年時雨做的每一件東西,他都十分的愛惜,若是送了人,損壞或者是扔了,他就再不會送這人禮物,並且從此不與這人深交。
“沒事……三哥可以補……”年時雨咬牙。
“永昌郡……”低沉的聲音在此從身後傳來,卻是被忽略的年時遷。
年時遷眯著眼細細的打量這幾個地泥塑,臨淄精緻在皇宮和都城,是因為年時雨見過的是臨淄的皇宮和都城,而永昌郡的城區並不出彩,甚至有點模糊,但是精緻的地方在於它的山勢水勢,幾乎與真實的無一二別。
“……大哥……”
幾人同聲開口,算是正經的打個招呼。
年時遷是幾人年齡中最大的,也是南陽王世子,是要繼承南陽王爵位守護齊國西南一方,最像年四重,也是最成熟穩重的。
只見年時遷蹲下了身子細細的打量著方才被年韻踩踏的那一塊兒,“我只帶你去過一次,你就將永昌的地勢記得如此清晰……”
永昌郡邊地與緬甸交匯,年時雨在這一塊上著重表現的是瀾滄江一帶,因為之前年四重要年時遷引年時雨走上教場,年時雨對練兵毫無興趣,反倒是對這地勢觀察的很認真,以為他要行兵策,卻不想是做這個。
年時雨其實有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