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陽憋著氣不肯，祁懌無奈道，“別鬧，天冷。”
把衣服送到了手邊，她才磨蹭著不情願的把衣服穿上，又聽見他問，“是不是他們？”
遲疑了一下，兮陽才甕著聲音開口，“嗯，是。”
想了一下又補充道，“我到了才知道是他們。”
“這能說明什麼？”祁懌低頭給她把校服拉鍊拉上。
“說明我不是來滋事尋仇。”所以，你不能罵我。
兮陽這麼想著，剛剛那是他第一次吼她，也是她第一次從他眼睛裡讀到了失望，與其說是她因為沒有面子而生氣，不如說是她怕被他感到失望，那種從心底攀著石壁往上爬的恐懼才是讓她惱羞成怒的根本。
尋仇？她倒是也敢想！祁懌被她氣笑了，反問道，“你不知道是打架？”
“……”她知道。
“我說過多少次了，你是個女孩子，不管你有多麼厲害，你都只是個女孩子。”
像常年平靜的貝加爾湖畔被人投下一顆石子，平靜被輕易打破，波瀾驟起，帶著洶湧不可抵擋之勢，每一次他給她的都是最觸動心底的溫暖。
“除了你，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可以哭，可以不那麼堅強，除了你也沒有人認為我可以哭。”
兮陽聲音輕輕的，帶著點控訴和悲涼，祁懌心莫名的被揪成一團，給她拉拉鍊的手一頓，“在我這就可以，可是我不想你哭。”
“他們給你的委屈將來我都會替你還回去，而你在我這裡，我希望永遠都不會受委屈。”
風擦過耳邊，帶起陣陣耳鳴，餘音卻在耳腔繞樑不絕。
這條街距離學校的前門有一段距離，兩個人並肩齊行，彼時並不知道回到學校等待他們的是一場暴風雨。
雲層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開，露出稀疏的星辰和半遮半掩的明月，細細打量還能看到風吹雲動月不移的好景。
學校的正門前亮著熾熱的明燈，那是個很久沒有在這個時間亮起的大燈，兩旁昏暗的小燈在它的普照下顯得弱小又無辜。
班主任許婧站在校門前面色焦急的望著外面，直到兩個長長的影子走進視線，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兮陽！你太不懂事了！怎麼能夠私自翻牆出學校！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有沒有受傷？冷不冷？”許婧厲聲的呵斥帶著讓人輕易察覺的關心，兮陽心頭一暖。
平日裡總是板著臉的許木魚原來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兮陽抿著唇角笑，“老師我錯了。”
許婧一愣，雖然她接觸兮陽的時間不長，但她小霸王的威名在外，雖說她不怕半大的毛孩子，但還是第一次聽見小霸王這麼輕易的認錯，心裡依然是軟了下來，面上還是要冷著呵斥兩句，生怕以後再翻了天，
“錯錯錯，現在知道錯了，早幹嘛去了！”
祁懌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只是神色娟娟的看著兮陽的後腦。
許婧拍拍他的肩膀，“他們都說你能降住她我還不信，看來倒是真的。”
“……”許毅笙這個大嘴巴。
兮陽悄悄轉頭偷看祁懌緊繃的下顎線，不由得偷笑，說的是沒錯啊，她啊，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祁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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