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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得貴一家人在院子裡看著兩名穿警服的人走出大門,一步步向外走去,隨後又聽到一陣汽車引擎聲響,再後來這引擎聲也漸漸遠去了。
劉得貴一家人的心像鉛一樣沉重。她們慢慢轉身返回了家中。
劉得貴從土炕上撿起那兩名穿警服的人剛剛給他放下的那份材料一看,這材料是在幾張白紙上打著黑字,在這幾張材料的首頁上列印著“……法院判決書”。
劉得貴慌忙開啟這份《判決書》緊張地翻看起來,當他看到末尾一行字時,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這份判決書的末尾寫著:“判決劉得貴限二十天內連帶償還野草鄉信用社本息合計一千二百元整”。
陡然,劉得貴感到他的腦袋就像被人抬著一個大石頭磨盤順著頭頂壓了下來一樣,腦袋“嗡”的一震,兩眼金星四濺,眼前一片漆黑,就又昏倒在地。
劉得貴母親和老婆一聲驚呼,趕快跑過去把劉得貴攙扶起來,放到了土炕上。
劉得貴剛剛出院,身體還很虛弱,難以承受如此大的打擊,於是奄奄一息地躺在炕上,只剩下一口微微之氣了。
劉得貴老婆把劉得貴安放好後,想看看這判決書到底是怎麼判的,怎麼一下子就把她丈夫驚嚇得癱倒在地了?
於是忙伸手撿起這份判決書來翻看起來,當翻到末尾時陡然驚恐地大叫了一聲!說道:“老天爺呀!法院要判決咱們家償還一千二百元錢哪!”
在這樣一個物價低廉,生活極度貧困仍依靠供給維持生活的年代,這一千二百元錢絕對是天價,絕對是天文數字。
當時一斤豬肉才賣七『毛』錢,而最貴的酒,一瓶貴州茅臺才賣八元錢。在城裡上班的工作人員一個月才掙三十元錢。
然而就是城裡上班的工作人員要還這一千二百元錢,就是不吃不喝也需要整整四年時間才能還清。如果要減掉生活費的話,那要還清這筆錢則需要幾十年的光景。
而劉得貴一家沒有一個人在外掙錢,全家人就靠劉得貴母親喂的兩頭豬賣的錢和十來只雞下的蛋,來維持生活。
可當時一顆雞蛋也才能賣到五分錢,這點錢還要供劉滿柱上學,還得穿衣服,還得考慮一家人頭疼感冒打針吃『藥』的錢。
劉得貴耕地種田,風裡來雨裡去,揹負著酷暑嚴寒,辛辛苦苦一年種的糧食,交完公糧後剛夠填肚子,哪裡有錢償還這筆天債呢?
家裡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這頭牛,而這頭牛是劉得貴一家人的命根子。年年春耕播種和秋季收割,就全靠這頭牛,如果這頭牛沒了,他們就連地也沒法種了,一家人只有餓死了。
再剩餘就是這四間平瓦房了。這四間平瓦房就是全家人最後遮風避雨的一個空間。如果連這個空間也沒了,一家人真就得懷揣破碗,攜兒帶女流浪街頭了。
村民們雖然感受到農村的政策好了,但是這山底村的莊稼人祖祖輩輩貧窮了多少年了,積重難返,就像一個久病在床,身體極度虛弱的病人,需要時日慢慢調理,慢慢恢復才行。
因而這一千二百元的天債可以壓垮幾家人家了!卻突然集中到一家人的頭上。
這足可以將這一家壓得牆倒屋塌,毀於一旦!一家人頓時感到天塌下來了!
於是一家人長吁短嘆,愁雲慘霧,茶飯無心,潸然落淚。
而這個劉得貴還是一個為人本分,死要面子,認死理的人。自己做的事就是天塌下來也絕不推卸責任,絕不會說一個“不”字。就是砸鍋賣鐵、討吃要飯也絕不會賴著旁人。
劉德貴在土炕上躺了幾天,在婆媳二人端茶倒水、精心服侍以及『藥』食調理之下,身體又漸漸恢復過點來了,他著急這筆天債,雖然腦袋還是沉沉的,腿腳還不太靈活,但再也躺不住了,於是就掙扎著下了地。
劉得貴一邊思考如何償還壓在頭頂上的這筆飛來橫債,一邊開始到處託人打聽狗『毛』子的下落。
但是,這還債之事思來想去,一籌莫展;而狗『毛』子的下落也經四處尋找杳無音訊。然而這二十天時間卻像『插』上翅膀一樣說到就到了。
一天上午,大約半上午時分,突然村子裡來了兩輛警車,從車上下來了一大夥人,手上拿著電警棍、拎著明晃晃的手銬突然就把劉得貴家給團團圍住了。
村裡人也都跟著看熱鬧來了。劉得貴的家人哪裡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間都嚇得心跳如雷鼓,面『色』如死灰,一個個驚懼萬分,惶恐不安地望著這些湧進院裡的不速之客。
這些人一個個凶神惡煞,氣壯如牛。這時,一個戴大蓋帽的人站在院子裡高聲吼道:“劉得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