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裡搜尋“血濺黃昏&n”查詢最新章節!
當一個人去世的訊息傳來,人們在接收到這個資訊時普遍會有兩種心裡活動,第一種首先是震驚,那麼第二種緊接著就是對這個人的內心評價。也就是每一個人都會在他人的心理走一遭。正所謂“蓋棺定論”嘛!往往寥寥數語概括一個人的一生。
諸如:“哎,好人啊!可惜了!”有的甚至會增添一兩句深表惋惜的感嘆:“這老天爺呀!怎麼這麼好的人你們就早早收走了?就不能讓他多活幾年嗎?”
而有的人的離去人們在感覺震驚之後,對於這人的評價就不怎麼吭聲了,而對於這人的死訊也懶得傳遞,往往是東耳朵進,西耳朵出。而有的人的離去人們在感覺到震驚之後,則會加上一兩句評語“死的有點晚了!早該死!”
然而劉得貴的噩耗傳來人們則禁不住都酸楚落淚。這其一,因為人們對劉得貴一家的遭遇深感同情,不管對也好錯也罷,短短几年光景一大家子人家相繼都走了,走的就留下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成了一個孤兒,這孩子將會生活的異常艱難;其二,人們覺得劉得貴這個人一生為人正直,雖然人們有時會背地裡罵他“倔驢”!但是劉得貴一副熱心腸,樂於助人。一生不與人爭,不與人生氣鬧矛盾。人們反倒對他報以深切的同情。因而當劉得貴的死訊傳到那裡,那裡的人們即刻就會喉嚨哽咽,眼圈發紅,為這一生命的逝去流下哀傷的眼淚!
出殯的這一天,大半個村子的人都來了,王老虎哭著說:“得貴大叔,我還等著你指點我養牛嘛,怎麼這麼早就走了呢?”
人們看一下,這一大家子人家都離世了,悽慘冷清,就留下一個小孩子孤零零的,不禁都潸然淚下
因而人們都扶靈囑咐劉得貴道:“你安心走吧,鄉親們會照顧大寶的!”
送葬的隊伍悠悠漫長,絡繹不絕,從西山溝的窩窩坡一直拖延到村子西頭。鄉親們紛紛灑淚送別!
這一個鮮活的生命就在悠悠悔恨之中離去了。
親戚朋友們對大寶安慰一番就都紛紛離去了。
從此大寶就成了一個孤苦伶仃的孤兒。送走他爺爺的那一天黑夜,大寶第一次一個人睡覺。他已經習慣了和爺爺一起睡覺,睡到半夜他習慣地伸手『摸』他的爺爺,他爺爺床鋪上空落落的,他就使勁用手尋找,搜尋半天也沒有『摸』著,他就一下子驚醒了,“爺爺到哪裡去了?爺爺已起床幹活去了嗎?”然後就一咕嚕坐了起來,呆呆地望著他爺爺的床鋪,半晌他才意識到他爺爺已經永遠離開他了。
“他爺爺已經離開他了”這一事實往往不是一個理『性』問題,而是感『性』問題。需要長時間的痛苦煎熬才能接受爺爺不在了這一殘酷的現實。
因而多少個夜晚,他依然在黑暗中醒來喊道:“爺爺!爺爺!我要撒『尿』!”,因為他從小就習慣了,黑夜一到要撒『尿』的時候,就喊他爺爺給他開燈,他要下地往『尿』盆裡撒『尿』,因為他害怕,他害怕這一無邊無際的黑暗,所以就得叫醒他的爺爺。。
但是當喊了無數次,他的爺爺也沒有應聲,直到喊得他自己完全清醒了,方才意識到,他的爺爺已經不在了,這個屋子裡、這個無邊的黑暗之中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往往在這個時候,他就開啟燈望著他爺爺的空曠的床鋪哭泣起來,直到哭著困了倒下再睡著。
大寶就這樣一天挨一天痛苦地在他爺爺離去的這些空曠孤獨的夜晚煎熬著。
早晨起來,大寶要上早自習,一放學回家就能看到鄰居們從大門門縫裡給他塞進來的飯菜。他進的家門,生著火灶,把鄰居們塞進來的飯熱一下吃了就揹著書包上學去了。
中午回來,大寶還是像他爺爺在時一樣,燒火熬一鍋小米粥,煮一個窩窩頭。不過這些窩窩頭以往是爺爺蒸的,這一次是大嬸大娘們蒸好給他送來的。
大寶最難熬的時光就是每個夜晚了。每到晚上一放學大寶就發愁回家。他一想起開啟大門面對那一個空曠寂寞的黑洞洞的屋子,心裡就一陣一陣的酸楚恐懼。
大寶每天晚上照例要在吃完晚飯後,將他爺爺給他準備的那個小炕桌搬到炕上,開始做作業。
但是以往每天都是爺爺給他搬炕桌,他準備書包,往出拿課本作業,然後爺爺就坐在他的對面,一邊抽旱菸袋一邊陪著他做作業。
爺爺困了就坐在他的對面就像老雞琢食似的一連串地打盹。這時大寶就說“爺爺,你困了,你先睡吧!”
爺爺怕他一個人做作業害怕,就一個激靈清醒一下,說道“爺爺不困,你寫吧!”說完不久爺爺就又打起盹來了,但是無論如何困,爺爺也不會躺下,總要堅持坐著陪大寶做完作業,直到大寶說:“爺爺作業做完了!”,這時爺爺才說:“好,睡覺!”
現在卻是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小炕桌的一邊,做作業。每到夜深了大寶就感覺害怕。但是老師佈置的作業不能不完成,於是大寶就一天天壯著膽子完成作業。
他已經習慣了做一會作業就要望一望小炕桌的對面,看看他爺爺是不是困了,又在打盹?
但是,每次望過去,他爺爺坐著的地方已經空『蕩』『蕩』的,然而形成的習慣,總不免在做一會作業之後就依然要望一望。
又一次,夜深了,他低頭做了好半天作業,一抬頭望見他爺爺又在小炕桌的對面坐著,還像以前一樣笑嘻嘻地看著他做作業。
當他定睛一看又不見了,有時候他猛地一抬頭就又看著他的爺爺在小炕桌的對面坐著打盹。他以為眼花了,抬起袖子擦一擦眼睛再看過去,就什麼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