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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得草家裡『亂』成一團,原來由馬得草與馬二炮的戰爭演變成為馬得草與他老婆的戰爭,馬二炮看著他父母親在炕上打得牛『毛』滾氈『亂』成一團,就像兩隻鬥雞一樣兩個腦袋纏在一起難解難分,馬二炮則嚇得在炕上直著嗓子嚎叫!
劉得貴在地上站著尷尬萬分,心想:“你看看這事情,來找人家,本來讓說說孩子就完了,結果才惹得人家一家子打起架來了,這多彆扭!”
他想過去伸手拉開,又怕人家給他個不好看,轉身走吧,他又覺得自己來把人家弄成這樣,眼看著人家兩口子打架,咱不拉架,轉身走掉?
劉得貴想著:“不能就這樣走了,這不好,這不是人乾的事情,這讓人家說出去會遭人罵的!”
劉得貴想到這裡就硬著頭皮過去拉架去了,他一邊說:“你看看你們兩,把孩子說說就算了,咱們打起架來了,這不是給我不好看嘛!快!快!快!都鬆鬆手!”一邊就伸手使勁把馬得草和他老婆撕開。
再看,馬得草的臉也被他老婆的指甲抓出無數條血道子,而馬得草則手裡攥著一大把他老婆的頭髮,他老婆的頭髮『亂』成野鵲窩一樣『亂』蓬蓬的,連臉也找不見了,大半天他老婆伸出一隻手來把一頭『亂』發往腦後甩了一下,『露』出半張臉來,才發現那張臉簡直沒法子看了,因為馬得草一巴掌把他兒子連人帶飯打得爬在炕上,而他家兒子的一碗飯就全部灑在土炕上了,而他抓住他老婆的頭髮就使勁往土炕上按,按得滿臉都是飯渣子,嘴也在炕上蹭破了,滿嘴流著鮮血。
半晌馬得草的老婆感覺嘴上不對勁,火辣辣的又疼又溼,伸手一『摸』,一手鮮血,於是爬在土炕邊上衝著地上吐了一口:“呸!滾!你這個癩皮狗!”
劉得貴陡然渾身抖動了一下,臉“嗖”地一下紅到了脖頸,一股子遭受侮辱的晦氣就像馬路邊補胎充氣的小商販給汽車輪胎充氣一樣,霎時間,劉得貴那個肚子就被那充氣泵充得鼓鼓的!
於是劉得貴領著大寶紅著臉鼓著滿肚子氣,轉身就從馬得草家裡往出走,他剛剛跨出堂屋,走到院子裡,馬得草的老婆端起一大盆髒水朝著劉得貴的身後就潑了出去!劉得貴的兩條褲腿濺了滿滿兩褲腿水。
劉得貴一下子站住了,轉身朝著馬得草家望去,而馬得草的老婆又“砰”一聲重重地把門關上了!
劉得貴頓時由一腔憤怒翻滾、燃燒變成了飄溢溢的兩眶淚水!佇立半晌,低著頭牽著大寶的手一步一步從馬得草家院子裡走了出來。
來到了街上,劉得貴牽著大寶的手猶豫起來……。
正午的太陽將街邊上幾棵乾枯大樹的倒影投『射』在街道上,那碎石黃土混合在一起,由千百村民數百年來日日踩踏形成的街道,就像癩蛤蟆背上的皮一樣疙疙瘩瘩,但卻乾爽清潔。
那幾棵乾枯樹枝的倒影印在大街上密密匝匝、影影綽綽隨風『亂』動。劉得貴低頭望著這些倒影,腦子裡在想著:“怎麼辦,還去不去那肥豬和賴『毛』狗家呢?這次去馬二炮家被人家侮辱了一頓,反倒受了半天氣,如果再去那兩家會不會再受氣呢?”
劉得貴猶豫半晌,又低頭看了看大寶臉上的傷痕,一股子怨氣又升了上來,想著:“管他呢,不論何種情況,也得去找找他們呢,要不以後大寶出去他們再打怎麼辦呢?大寶總不能成天躲在家裡不出門,不見人吧?”
想到這裡,劉得貴狠了狠心,伸出手拉住大寶的小手,又向著賴『毛』狗家走去。
賴『毛』狗家在村子的北面高疙瘩上住著,是全村最高的一塊地方,住著三孔窯洞,一隻院子,背靠著山坡上的一個土崖。
而賴『毛』狗的爺爺是從外地逃荒來到這山底村的。來了之後沒有房子住,就在北面靠山坡的土崖上挖了三個土窯洞,將土崖前面攤開一片,拿石碾子壓平,就成了一個院子。
山底村人發現後無不羨慕,都覺得這賴『毛』狗的爺爺有本事。賴『毛』狗的爺爺名叫賴東生,村子裡人們私下裡就議論說:“這外面來的人,見過大世面,就有那眼光,山底村人住了幾十輩子了,就沒有一家發現那地方可以挖窯洞住人。”
有的說:“嗬,那地方正北方位好,太陽早早就照『射』到了,能整整照一天,別的人家早早就沒太陽了,他家太陽還照得亮亮的呢!”
有的說:“窯洞好,成本低省錢,還好住,冬暖夏涼。”
有的說:“山底村裡沒房子住的人家多呢,怎麼就誰家也沒看出來那地方可以挖窯洞住人,結果讓一個外地人佔了那個便宜了!”
也有的說:“那地方好是好,但是往家裡每天擔水扛柴太費力氣,少出一點力氣也拿不回家裡去。特別是到了秋天收割回莊稼來,都得一簍擔、一簍擔的往上擔挑,那可是費下勁了!”
還有的笑著說:“在那地方住必須是能生男孩子的人家才行,如果盡生女孩子的人家可不敢住到那上面去的。弄不好連水也喝不上!”
然而這賴東生家的女人們還挺爭氣,一連生了不少男丁。這賴『毛』狗就弟兄四個,他是最小的一個。
劉得貴就牽著大寶一步一步向著那北面疙瘩上爬去。那路都是蚰蜒小道,因為到他家裡的人不多,在這條路上走的,大多是他家的人,村裡人一般沒啥事情都不往他家那高山疙瘩上爬去。
由於這條路走的人少,所以這路就沒有拓開,路面狹窄,彎彎曲曲,坑窪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