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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劉滿柱放下兒子,出去把腳踏車上卸下來的東西,一件一件都抱了回來。
劉滿柱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太對勁,他一邊往回抱東西,一邊心裡就想:“怎麼紅杏的眼睛有點紅腫,像是哭過的一樣,紅杏怎麼了?丈母孃也不像以前那麼熱情,而王計財板著個面孔,根本不理睬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劉滿柱怕丈母看出他正在動腦筋琢磨她們的神情異樣,就裝著拎東西幹活把頭低了下來。
紅杏幫忙給把東西都放好,丈母孃端過來一杯開水放在炕沿邊上,衝著劉滿柱說道:“喝點水,歇歇吧!”
劉滿柱喝完杯子裡的水,紅杏走過來又要給倒水,劉滿柱搖搖頭說:“不喝了。”然後站起身來,走到水缸旁邊揭起水缸蓋板來望了望水缸裡的水。
這一動作或許是黃嶺村的女婿們,或者那些所有沒吃上自來水的村莊裡的女婿們進得丈母孃門來出奇一致地做的同一動作,那就是進門先挑水。
聰明的女婿們或者有好老子調教的女婿們都懂得這一規矩。當然,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你把人家的姑娘娶走了,家裡沒有勞動力了,女婿自然應當為之效力,這既不叫巴結討好也不叫助人為樂,而是一種法定的義務,這是自敲鑼打鼓把人家姑娘娶到自己家的炕頭上之時就自然產生的神聖義務,劉滿柱深深懂得這一道理。
因而不管丈人、丈母怎麼樣,他還是站起來履行他的義務了,他想著他不是交待丈人、丈母,而是交代他的愛妻,給他的愛妻臉上長光。
劉滿柱挑著滿滿兩桶水回來要爬一路大坡,這是王計財家居高臨下的院子造成的過度勞動。王計財也常說,這院子什麼也好,就是挑水扛柴費力氣,他本來計劃趁他在任時選擇一塊一馬平川的風水寶地重建一套宅院,結果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最要命的那“美人計”那兩個倒黴蛋郭三『毛』和吳俊花兩口子一反水,把他給連鍋端了。結果什麼也沒來得及辦,最後還是蜷縮在那東頭疙瘩上,費力挑水、扛柴。
午飯時,劉滿柱又幫忙洗菜、淘菜,攛掇做飯。總之劉滿柱在丈人家是見縫就『插』針,見活就伸手。
午飯後,劉滿柱和丈人丈母提出,要求帶紅杏和二寶走,丈人不吭聲,丈母極力挽留,說讓再住一天,明天再走。
劉滿柱看著丈母執意挽留,紅杏一直觀察她父親的臉『色』,劉滿柱不想讓紅杏為難,也不再堅持了,心裡想,住就再住一宿吧,二十天都等了,還在乎這一天半天嗎!
於是就答應丈母孃說明天再走。
下午,劉滿柱又在丈人家找活幹,他看了看柴垛上柴火不多了,就在草房裡找了一根繩子,下午就上山扛柴去了。
到多半下午的時候,劉滿柱扛回了一大捆子柴火,又蹲在柴堆旁,把這些柴火一根、一根地都劈下,劈了一大堆。然後又出去挑了兩桶水,因為水缸已滿,只好把滿滿兩桶水圍著水缸放下,把水挑得缸平桶滿,柴垛裡柴火堆積如山。
晚上,丈母孃早早安排他在正房最西側休息了。
夜深了,他左思右想怎麼也睡不著,想著白天見了媳『婦』時的情景,“看著媳『婦』也不像是生了病的樣子,而丈人、丈母也沒看出有什麼病痛,哪怎麼紅杏這麼長時間也不回家呢?在白天悄悄地問紅杏說,怎麼這麼長時間也不回去?媳『婦』回答說:有事,是什麼事也沒說。到底是什麼事呢?……”
劉滿柱想著,想著,越想越清醒,翻來覆去睡不著了,看了一下表,夜間十一點多了。想去解個手,就輕輕起身披衣下地,悄悄拉開房門出去了。
院子裡漆黑一片,濃重的夜『色』將黃嶺村覆蓋得厚厚的,沉甸甸的,伸手不見五指。他抬頭望了望天空也沒有一顆星星,“看來這天氣靠不住,明天一早就得出發,帶著孩子,萬不敢在路上著了雨。”
劉滿柱正這麼個想著,就望見丈人家正房最東間亮著燈光,隱約聽著裡面有說話的聲音。
劉滿柱立刻就停住了腳步,心裡想道:“怎麼這麼晚了丈人、丈母不睡覺幹什麼呢?”
因為紅杏一走二十餘天不回家,這個謎底至今還沒有解開,所以他就想探測一下,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深更半夜不睡覺,一定是在商量什麼事情。”
劉滿柱想到這裡,就好奇地,屏住呼吸,躡手躡腳溜到了那間亮燈的窗戶旁邊,先蹲下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出來,然後徐徐站了起來,爬到窗戶上,他就聽到房間裡頭有人小聲說話,好像在議論著什麼。
劉滿柱就將一隻指頭沾了點唾『液』,把窗戶上的麻紙點開一個小孔,往裡一望,看著裡面坐著三個人,丈人、丈母和紅杏。丈人和丈母在炕上盤腿坐著,丈人還叼著菸袋,紅杏在地下椅子上坐著。
屋子裡煙霧繚繞,那丈人丈母兩人盤坐在炕上,就像兩尊雕塑,而那團團煙霧盤繞在她們兩的頭頂之上,就像是農曆初一、十五寺院裡香客們供奉的兩尊神像。
劉滿柱就靜靜地聽他們說什麼,只見老丈人王計財一邊啃著旱菸袋,“啪啪”地吐著灰『色』菸圈,一邊眉飛『色』舞地衝著紅杏說道:“人家成天吃的是啥,喝的是啥?都是白麵、大米,大魚大肉!咱們這鬼地方!一年也吃不上一頓白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