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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蛋溝二胖子派出去到黃嶺村大隊偵察的暗探胡二來一去沒了音訊。
按照昨天晚上鳥蛋溝大隊會議決定,全村民兵今天后半夜出發偷襲黃嶺村,活捉王計財等五人,帶回來嚴刑拷打。
早飯後,瓦藍『色』的天空,浮雲滿天。太陽在浮雲中游移、掙扎,試圖掙脫片片浮雲的覆蓋,『露』出金燦燦的臉來。但是一片片、一團團的浮雲接連不斷地向著太陽浮動而來,將太陽遮擋覆蓋。
太陽在與浮雲的纏鬥之中,剛剛撕開一條縫隙,『射』出幾道光芒,倏然又被浮雲厚厚的蒙上,沒了蹤影,大地即刻變得一片陰暗。
一陣陣強勁的西北風,從鳥蛋溝野外、村邊席捲著雜草、紙屑、沙土撲向了街道,又將街道的塵土、雜物裹挾、混雜在一起,飛速旋轉,衝向牆面、樹木、房屋發出“嘭稜啪啦”的撞擊、甩打的毀壞聲。
二胖子把全村民兵都結合在了學校『操』場上,聲嘶力竭地傳達著大隊幹部會議決定,下達了今夜後半夜出發偷襲黃嶺村的命令。
大家頓時緊張起來!
這支以種地為主的莊稼人隊伍,他們歷來對付的物件都是農田裡的莊稼,他們手中的傢伙始終是鐮刀和鋤頭。
而今天他們對付的物件變了,是一個個的活龍活現的、有力量的人。
他們手中的傢伙也變了不再是鐮刀和鋤頭,而是刀槍棍棒。
然而他們的心理精神沒有變,依然是種田的鬆散、拖沓的習慣。這二胖子一道命令提出來要出發打仗,這精神一下子就替換不過來。
於是隊伍裡就出現了一陣子『騷』動。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是要真幹哪?”
“真幹意味著什麼?是打架、廝殺、拼命!你打人家,人家不會站在那不動讓你打,人家也要打你啊!”
“是啊!這是流血的事啊!”
“這次去了,能不能活著回來?”
“哎呀!我老婆快生孩子了……”
“我老母親誰照顧呢?”
“這要是死了,是什麼待遇?是烈士還是壞蛋?”
“這跑到人家地盤上,能佔了便宜嗎?”
這隊伍裡就吵吵嚷嚷的開了鍋了。他們以為就是訓練、訓練嚇唬一下人,所以他們參加也就混頓大隊的飯吃,沒想到居然要真幹呢,而且今夜就出發。這些人們的心理防線即刻就坍塌了。
這時,二胖子看出了人們的心裡顧慮了,於是聲嘶力竭地說道:“鳥蛋溝的民兵同志們!如果你們任何一家的孩子或父母被人家吊到大梁上打了?你們會怎麼樣?你們是貪生怕死,退縮不管了,還是要找到仇人為你們的孩子、父母報仇雪恨?”
這一問還真是問在節骨眼上了,問在要害上了,霎時間隊伍變得鴉雀無聲了。
二胖子繼續高聲說道:“如果說,覺得這事是發生在別人家身上,不是發生在自己家人身上,因此就不願伸手援助的話,那麼有一天在你們家裡發生了類似事件,別人也會這麼想。
如果是這樣,那麼,今天是他家受人欺負,明天就是你家受人欺負了!這樣各家都自私自利,各家自掃門前雪,我們大家就都會變成弱者,都會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這無論是一個村莊,一個家族還是一個國家,很快就會亡國滅族的!”
這時隊伍裡開始有人小聲嘀咕道:“是啊,是這個理啊!”
“對啊,不能各家顧各家,結果是誰家也顧不了誰家。”
二胖子又說道:“同志們,我們鳥蛋溝的五位階級弟兄被人家黃嶺村人用粗麻繩捆綁起來吊在大梁上,嚴刑拷打!大家想一想,如果這五個人中有我們在場的每一位家中的親人,你們會怎麼樣?今天你們還會貪生怕死嗎?”
這時隊伍中有人喊道:“不會!這五個人都是我們的階級弟兄!”
二胖子繼續說道:“我們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忘了團結,大家只有團結成一個拳頭,別的村子的人才不敢欺負咱們鳥蛋溝人。我們今天就是要在周邊村子裡樹立一塊標牌,讓周邊村子的人以後誰家也不敢輕視咱們鳥蛋溝人!”
霎時間隊伍裡一陣沸騰,都情不自禁地高聲喊道:“說得對!說得好!從今天起我們就豎起這塊硬牌子來!”
二胖子說道:“現在大家各自下去準備,今黑夜十二點準時到大隊院結合,吃夜飯。吃完飯之後馬上出發!”
夜間十二點,鳥蛋溝大隊院子裡掛起了只有舞臺演出時才使用的汽燈,這汽燈雪白耀眼,映照得滿大隊院子亮如白晝。
四百人的隊伍,分成三口大鍋,民兵們敲碗敲筷子,排隊打飯、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