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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隊院子裡的民兵們發現了牛蛋子和醜女子在大隊辦公室大梁上上吊之後,全院子裡的人即刻『亂』成了一團,都投入到營救這兩人的『性』命之中。
而此時此刻,這牛蛋子和醜女子正手拉著手在那塵土飛揚的鵝卵石沙土道上飄飄悠悠地走著……
走得腳也疼,腿也困,渾身痠軟無力。
她們抬眼望了望,通天至地都是黑沉沉的,天上沒有太陽,也沒有星星、月亮。
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說是白天,可是沒有一絲陽光;說是黑夜,可是路上的景物還能看得見。
再看那山都是黑的,樹木、花草、石頭也都是暗褐『色』的。
四周煙霧茫茫,『迷』離縹緲。不時狂風呼嘯,沙石飛舞。
一股股黑『色』塵土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無情地打在她們的臉上、脖子上,把頭髮都颳得豎了起來。
醜女子緊緊地攥著牛蛋子的一隻手,嚇得渾身戰慄!
醜女子說道:“老頭子抓緊我,我害怕!”
牛蛋子將醜女子的手又緊緊地攥了攥,然後伸出另一隻手『揉』了『揉』他自己細長的脖子。
醜女子抬起臉問道:“疼嗎?”
牛蛋子說道:“可不是疼嘛!感到脖頸子都斷了!那口氣在肚子裡憋得,心肺也憋得炸了!太難受了,怎麼也嚥不了那口氣。”
醜女子說:“我也是。感覺太痛了,沒想到這上吊死法有這麼難受呢!要知道……”
牛蛋子問說:“你是不是有點後悔?”
醜女子回答說:“我不是後悔死,用咱兩的這兩條老命給孩子換一個好前程也值了。我只是覺得臨死那一陣子太難受了,要知道就應該換個別的死法。”
牛蛋子說道:“哪一樣也不好受,死都是這個樣子。”
醜女子說道:“二貓子不知道這會看到咱兩的屍體了沒有?”
牛蛋子說:“應該看到了。這都一大陣子了,咱們也都走了這麼遠的路程了。”
醜女子說道:“孩子看到一定會很難過的,爹孃一下子都沒了,一家子人家就孤零零地留下她一個人了……孩子肯定會哭成個淚人似的。”
牛蛋子說:“難過只是一陣子,過了這一陣子,等他長大就能過個好日子。再也不用受王計財的『逼』迫了,不用嫁給那個糟老頭子了!”
醜女子說:“等咱們來這裡報到了,安頓好了,就回家去看看孩子去。”
牛蛋子說:“哪到時候也只能遠遠地觀望一下,不能到跟前,也不能和二『毛』子說句話”
醜女子說:“可以的,回家裡坐在咱家炕上,好好看看孩子和孩子說說話。”
牛蛋子說:“怎麼說呢?咱連嘴也沒有了,身體也沒有了,二貓子也看不見咱們。”
醜女子說:“咱們雖然身子骨沒有了但是可以借用活人的呀。”
牛蛋子問說:“怎麼個借用呢?”
醜女子說道:“每個人都有靈魂,人的身體說話、吃飯、走路都是靈魂在說話、吃飯、走路。咱們找上一個咱家鄰居,把她的靈魂趕得離開她的身子,然後咱們爬在她身上,就能用她的身子說話、吃東西。”
牛蛋子說:“可是我聽說,鬼魂進村子,狗會咬的。”
醜女子說:“咱們不會瞅著點?啥時街上沒狗了再進去,不就行了。”
二人相互緊緊拉著手,一邊聊天一邊趕路。
路上看到的一個個人影都奇形怪狀的,有的長著牛頭馬面、羊身豬尾;
有的腦袋崩裂,鮮血橫流;有的缺胳膊斷腿,有的渾身斷成幾節,發出陣陣哀嚎!
而有的穿戴一新,披著長袍馬褂;有的捶胸頓足,有的仰面長嘆!而有的則哭哭啼啼一步三回頭,身旁有兩個猴頭驢臉紅頭髮綠眼睛的小鬼架著,齜牙咧嘴地拖著往前走。
而有的則被拿鐵索套著脖子,或刺透鎖骨將鐵索穿進去,由身形怪異的小鬼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