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正是之前被拍到了七十三萬美金價錢的青銅煉妖球。
它在交接之後,還沒有在日本客商的手裡暖和幾分鐘,就落到了我的腳尖前來,此刻四周一片混亂,也有人朝著被暗算了的日本客商渡邊先生這兒撲來,卻沒有人在這混亂的場景下,理會這“無足輕重”的東西。
拿,還是不拿?
我的內心在那一瞬間小小的糾結了一下,然後靈活地伸腳,踩住了它。
然後我輕輕一撥,滑到身後,又是一個很自然地輕挑,那有些暖意的青銅煉妖球就落到了我的右手之上來。
我捏著這玩意往後退,周圍亂成一團,有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撲到了日本人的身邊,大聲喊道:“渡邊先生,渡邊先生……”
他如喪考妣一般地叫喊著,而被鼠王毒箭暗算的渡邊先生卻沒有再醒過來。
他呼吸全無,顯然已經死去。
當我將那價值七十三萬美金的青銅煉妖球放在上衣口袋的時候,那邊的戰鬥也分出了結果。
那頭身形健碩的大猩猩,居然憑藉著強壯的雙臂,活生生地撞破了側牆,帶著鼠王衝進了剛才的拍賣會場去,而拍賣場的安保人員和場內高手,也順著那窟窿往外狂奔而走。
我想起那裝有後土靈珠的檀木盒子,有些躍躍欲試,然而這個時候,馬一岙卻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他一把抓著我的肩膀,說走。
我給他拉著,往門口那邊走去,因為鼠王離開,這邊的警報解除,拍賣場的基層安保人員正在安排客人離開,剛才那個拍賣師出現在了門口,不停地朝著受驚的客人們鞠躬。
他滿臉歉意地說道:“很抱歉讓各位受驚了,請大家趕緊離開,回頭恆豐會給大家一個解釋的。”
我們隨著人流離開側廳的交易所,回到了長廊的這邊來,還聽到拍賣會場那邊轟隆隆的打鬥聲。
入口的升降機那裡擁擠了不少人,男人的慌亂,女人的尖叫,還有不斷閃爍的燈光,將氣氛渲染得一片慌亂,而我卻不願離開,心有不甘地問馬一岙:“我們就這麼走了?”
馬一岙提著裝有剩餘美金的手提箱,低聲說道:“我終於知道霍家為什麼會願意將后土靈珠這樣的東西,拿出來拍賣了。”
啊?
我沒有想到他的思維會這麼跳躍,會在這個時候來討論這個話題,愣了一下,才問道:“為什麼?”
馬一岙拉著我往旁邊走,一邊走一邊說道:“雖然黃泉引放出風來,說東西在我們手上,但實際上,他們應該也是知道了后土靈珠就在港島霍家手上,而且私下裡應該是碰撞過了的;正因為如此,為了避免跟行事毫無忌憚的黃泉引正面碰撞,港島霍家十分識趣地將東西給拿出來,交給恆豐拍賣,禍水東引,這樣子既能夠賺到一筆錢,又可以避免跟黃泉引的正面衝突,這一波操作很溜,一石二鳥,美滋滋,你說對吧?”
我沒有想到這裡面還有如此多的彎彎繞繞,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東西給鼠王搶走了,這才是重點。
我說對,就算你猜得沒錯,但那又怎麼樣?
馬一岙瞧見我焦急的模樣,說我明白你的心情,那鼠王是害我師父變成現在模樣的仇人,對他,我比你更恨,而且他手上還有後土靈珠,你認為我們應該過去,參與對他的追逐戰,對吧?
我點頭,說當然啊,有問題麼?
馬一岙說當然有問題,我們過去,就算是抓住了鼠王,把他殺了,又能如何?我們能夠拿走後土靈珠麼?
我愣了一下,方才想起來,就算是我們殺了鼠王,奪了東西。
又能如何?
難不成我們還能夠在這警戒重重的地方,殺出一條血路來,揚長而去?
馬一岙沒有等我反應過來,又說道:“更何況,東西還不一定在鼠王手裡面呢。”
我完全糊塗了,說不在他手裡,在誰手上?
馬一岙已經領著我離開了入口的大廳,來到了一條拐角的長廊,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只能聽到遠處混亂的喧囂聲。
他這個時候終於開口解密了:“還在港島霍家手裡——那幫傢伙早就預料到黃泉引會過來搶奪,所以買通了恆豐的工作人員,在交接的時候掉了包——就在剛才混亂的時候,我認出了霍家四大行走之一的馬麗連,那傢伙也在現場,不過現在跑了。”
他說得我頭皮發麻,有些難以置信:“不可能吧,恆豐拍賣會的人在剛才的時候,可是驗過貨的啊,而且剛才交接的時候,應該也有驗貨。日本人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拿著一假貨走呢?”
馬一岙冷笑,說所以說霍家狡猾呢,這幫傢伙,把所有人都給耍了。
他說完這話,突然停下了腳步,將右手食指放在了嘴唇上,衝著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小心翼翼地朝著拐角走去。
我跟著過去,聽到那邊有人在不遠處緊張地問道:“怎麼樣?”
一個有些孃的聲音傳來:“黃泉引果然來了,是鼠王那個老不死的,他現在引走了所有的安保,正在混戰。”
我聽過這聲音,正是在吳英禮師傅葬禮上,對黃毛尉遲出言嘲諷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