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一琥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回去,這點兒皮外傷有什麼好養的,再養幾天骨頭都要麻了。”
“嘖,勞碌命。”劉臻言嘲道。
鍾一琥也不在意,拎起外套就跟晏雲開一起出去。
鍾一琥這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實心思細膩得很,回程的路上,他看了眼晏雲開認真開車的側臉,突然問道:“那時候你溺水,是算計好的麼?”
“嗯?”晏雲開怔了怔,哭笑不得,“我神經病啊,自殺啊?”
鍾一琥搖搖頭:“不是自殺,只是你未必沒有這樣的念頭,或者說……你在找一個契機。”
一個能喚醒自己力量的契機。
太極圖被束縛在身體中,無法召喚,晏雲開猜測,也許凡人之軀就是一道禁制,所以他要從絕境中尋找突破口。
晏雲開勾了勾唇,笑而不語,不承認:“我可沒這麼想,我是那種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人嗎?你別這麼跟趙哥說啊,他會當真的。”
回到家中,遊黛黛女士正在熬雞湯,見兒子回來,忙問道:“盜機怎麼樣了?”
聽說女婿受傷住院,遊女士就擔心得不行,手把手過來教晏雲開熬補湯。
“養幾天就好了。”晏雲開雲淡風輕地說,不想讓母親太傷心。
“我才不信你,你都不讓我們去探病,一定是傷得很重,不想讓我們擔心。”遊女士嘆氣,“算了,你有分寸,我不說了。”
晏雲開抱了抱母親,這一世他過得真是太美滿了。
“哎,你褲子口袋什麼東西這麼硌人。”遊女士輕輕推他一下。
晏雲開神秘一笑:“是我給趙哥的禮物啦。”
又過了幾天,趙盜機清醒的時間終於越來越長,也能夠進食了。
晏雲開拎著一個保溫桶,輕輕推開房門,趙盜機正倚在床頭看書。
他瘦了一些,臉上的稜角更加分明,不說話時氣場很凌厲,看起來不好接觸。他抬起頭,看了眼進來的人,眼神溫暖。
“給你熬了雞湯,趁熱喝。”晏雲開開啟保溫桶,“快點喝哦,我去將安神香點上。”
這所療養院比較特殊,有專門針對妖精鬼怪的療養計劃。
晏雲開點了安撫魂魄的香,轉去洗手間洗了個手,出來時,趙盜機已經將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了。
“……你都喝了?”
“嗯。”趙盜機淡定地應了。
晏雲開詫異:“全部都喝了?”
“是啊。”趙盜機問,“怎麼了?”
晏雲開急急忙忙拿起保溫桶一看,只見裡頭一乾二淨,剩下一些骨頭,頓時不高興了:“我在裡面藏了戒指!想給你一個驚喜的!這下可好了,你居然這麼快全喝下去了,餓死鬼投胎嗎!”
他說著說著,越來越氣:“求什麼婚,不求了!”
趙盜機趕緊扯住他:“騙你的。”說著,展開手心,手心上躺著一枚泛著油光的戒指,他遲疑道,“可是我剛剛試了試,這個尺寸,不適合我。”
晏雲開無奈一笑:“是啊,不是給你的。”
趙盜機神情一凜。
“噥,給我戴上吧。”晏雲開說。
趙盜機盯了他一會兒,緩緩吐出一口氣,捧著晏雲開的手,小心翼翼地給他戴上。
“是締結婚約的意思嗎?”
“是啊。”
晏雲開變魔術一般變出一枚尺寸略大一些的同款男戒,套進趙盜機的手指。
“趙盜機先生,從此以後,上窮碧落下黃泉,不論我是人是仙,你願意永遠跟我在一起嗎?”
趙盜機吻了吻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認真地看著他,低聲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