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了慕家,當龔氏看到慕皎皎時,她臉上的驚異比十五娘子還要嚴重。
唯有慕宥卻是一如既往對她露出了慈愛的笑容:“皎皎,你長大了,越來越像你阿孃了。”
“是嗎?”慕皎皎微微一笑,在他身邊坐下,“應該是我長開了吧,這次回來好多人似乎都不認識我了。”
“你還是你,有什麼好不認識的?”慕宥笑著,便問道,“你在揚州過得怎麼樣?回來之後,知道你們夫妻倆去揚州了,阿爹很為你高興。我的女兒,果然是有本事的。”
“那算什麼本事?你給我十萬貫,我也能給十一郎買個縣令做!”龔氏陰陽怪氣的道。
慕宥立馬冷冷瞧過去:“這件事,我還沒和你算賬,你還敢往我跟前來?現在我要和六娘子說話,你出去。”
龔氏一臉不滿,卻不敢發作,只能悄悄瞪了慕皎皎一眼,便磨磨蹭蹭的轉身出去了。
慕皎皎見狀心中不解,卻也沒有多問,只拉著慕宥的衣袖道:“阿爹,您把手伸出來,讓我給您把把脈。”
“我沒事,只是一連走了好幾個月太累了,歇幾天就好了。”慕宥無奈道,但還是把手腕給伸了出來。
慕皎皎仔細聽了聽他的脈象,發現他果然只是勞累過度,以致風寒入體,不過小病一場,現在都已經接近尾聲了。她便鬆了口氣:“您沒事就好。之前看到信說您病了,我真是快嚇死了。昨晚上都睡不安枕,巴不得早點過來看看您。”
慕宥聞言低嘆口氣。
慕皎皎不解:“阿爹,怎麼了?”
一旁的慕敀敀則一臉羞愧的道:“阿妹,這件事我昨天弄清楚了,其實那封信並非阿爹寫的,而是他口述,讓阿弟寫給你報平安的信。結果誰知道,等信寫好拿出去,阿孃又悄悄叫阿弟在後頭加了幾行字。所以,才會是你看到的那樣。”
這就解釋,為什麼慕宥生病,他卻只給她寫信,而不給慕敀敀寫了。
按理說,父親病重,當女兒的都該回孃家侍疾。尤其慕敀敀還是嫡長女,這件事必定越不過她去。
當時得知慕敀敀不知道這件事時她就心生疑惑,那麼現在,慕敀敀的解釋便說明了一切。
慕皎皎微微頷首:“原來是這樣。不過只要阿爹您沒事,那就最好不過了。”
“只是害得你白跑一趟。”慕宥嘆道,“千里迢迢從揚州跑回長安,又是這個時候,一不小心你又要病一場。”
“我的病都是小病,吃點藥休息兩天就好了。現在最關鍵的是,我回來親自確認了您沒事,那我這顆心就放下了。要是在揚州的話,我肯定是日日坐立不安的,就算您叫人再去和我說你沒事,我也不會相信。”慕皎皎小聲道。
說著,她又衝他一笑:“而且,我也是真心想見見您。”
“哎!”慕宥長嘆口氣,伸出手來摸摸她的頭,“是阿爹對不起你。”
“阿爹您給了我這條命,還把我安然養到這麼大,就已經是對我最大的恩情了。這輩子只有我欠您的,您哪裡還有對不起我的?”慕皎皎說著,便側頭靠在他膝頭。
慕宥滿面感慨。
他們兩個說著話,再加上慕敀敀從旁補充幾句,三個人也算其樂融融。
說著說著,慕宥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這次去波斯後,我們又繞道去了一趟天竺。在那裡我遇到一個經歷十分奇特的人,他說他們的船隊在大海上遇到了暴風雨,船毀人亡,只有他一個人抱著一塊木板,一路飄蕩到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森林裡。森林深處住著許多打扮十分奇怪的人,他們同我們的老祖宗一樣,都是幾十幾百人群居在一起,主要靠獵捕野獸為生。那些人十分淳樸善良,見他落難便收留了他,給他吃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然後他發現那裡的女人也會在住地種一些東西,那些味道倒是不錯,只需用火燒熟就能吃,無需調料。生吃亦可。”
“後來他離開前,那些人還特地給他準備了許多吃食,他就靠著那些,一路尋回去了。當他把他的經歷告訴別人時,其他人都不信,只道他是在胡說八道。至於他還留存在手邊的一些食物,其他人也不敢碰,唯恐有毒。我見他可憐,和他聊了幾句,覺得他說得或許是真的。再想到你不是就喜歡吃些新奇的東西麼?而且那些東西咱們新唐王朝也沒有,或許能有什麼藥用價值呢,便朝他買了一些。”
“只可惜時間久遠,他手頭存有的東西並不多,便只賣給了我幾隻奇形怪狀的東西,我都帶回來了,就在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