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裡。
一隻羽毛雜亂的怪鳥血肉模糊地攤在漆黑的地上,身上靈光微閃,變得越來越暗淡。
怪鳥已經變成一團血肉,雜亂掉落的羽毛散開一地。
“嗤”地一聲,像是雞蛋破碎一樣,靈光變為火光,然後這團血肉便燃燒起來。
不過片刻,血肉以及地上散亂的羽毛便燒得乾乾淨淨。
黑暗中的一旁站著兩個人,一人死死盯著怪鳥死去的地方。然後他閉上眼,似乎在感受著什麼,臉色十分陰沉。
另一人手持一把弓,弓上還搭著一支未射出的箭,他也看著地上,臉色也很不好看。
不遠處還有著更多的氣息,似乎在等著命令。
“怎麼辦?”持著弓與箭的黑衣人開口問道,聲音有些沙啞。
“可能跑不掉了。”另一人睜開眼睛,聲音沒有任何感情,“之前約定好了,只要我們用我這費盡兩年修為佈下的困羅陣困著他們,並殺掉無關大局的其他人,最後那邊還會派兩位無通修為的人也會過來,讓我們協助他們將莫梁雪他們擊殺。”
他臉色有些蒼白,卻很是平靜:“只是沒想到之前的情報有誤,他們之中有陣修,亦是二階或者以上,而且看起來陣道很厲害。所以就算那兩人趕了過來也應該不會出手了。現在李天涯他們已經快要過來了,有李天涯在和莫梁雪在,我們便不可能逃得掉。”
另一個人緊緊抓住弓箭道:“那便只是拼死一戰了。”
“是的,死之前封住自己的口便可。”這位用了兩年修為所設下大陣的陣修站直了身子,看向了樹林外,臉色平靜輕聲道:“我只是想在死之前看一看那位陣修到底是何人。”
附近那些其他人終於知道了接下該怎麼做,都沒人逃走,開始準備最後一戰。
四周變得一片寂靜,空氣沉如水。
……
陣法被破,那麼所有人都會徹底暴露在楚向生他們面前,沒有任何隔閡阻礙,包括黑暗中幕後的那兩位陣修與符修。
楚向生還沒有放鬆,此時左手持傘右手抬刀,身子還在後退著。
就在陣法被破的那一刻,依舊有黑衣人衝了上來。
楚向生深深吸了一口氣,握住大刀的右手腕部猛然朝下,同時狠狠使力。大刀極速向草地上插去。刀身入土,然後楚向生後退的身子便剎那頓住。緊接著他左手微微上提,大黃傘橫擋於前。
之前在陣法裡面的人大都是開靈下境,不要命的行刺,看起來應該算是死士。
楚向生的傷依舊沒有痊癒,只是靠著之前服下的丹藥在支撐著,就算此時陣法已被破開,但他現在依舊是隻能抵擋,並不能主動進攻。
甚至他的一個不小心,便會真的死在這裡。
有人近身,楚向生左手橫擋的傘便精確地掃動,將一把帶著寒氣的刀掃開。感受著其他衝上來的氣息,他臉色有些陰沉起來。
擋開一人,他拔出插入地下的刀子,身子便微移,一道無聲劍光從他側臉輕輕擦過。
楚向生換了一口氣,便將左手大黃傘忽然開啟。
藉著黃傘的防禦,他右手便可以更有效的進行抵擋。
好多道密集陰冷的刀光劍影在這極短時間內,被常處於生死之間、經驗豐富的楚向生擋開或躲開。
他那極為靈巧的身子在草地上輕輕移動,巧妙地躲開那些黑衣人各種刀劍的刺、砍、挑、劃。
等到身子穩住之後,楚向生已經換了十四口氣。
李天涯周身劍意如風四散。
他很快便將衝出來的那些黑衣人給擊退,然後身子便移到了楚向生的身邊。
那些黑衣人察覺不對,終於開始後退,不敢再繼續進攻。
“表現得很不錯。”李天涯站在楚向生身後,背對著楚向生,聲音很清朗也很平靜,帶著欣賞。
接著他歪過頭,抬眼望著氣息顯露得已經非常清晰的樹林,握著長劍的手輕輕晃動,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時機抓得很準,一分為二,很厲害的符箭。”李天涯轉過身子看向楚向生,微微點頭。
楚向生終於放鬆,左手大刀插入地面撐著身子,抓著大黃傘的手微微一鬆,便關掉了傘。
然後他便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這時兩人後邊馬車旁的其他人在陣法被破以後,便以最快的速度朝著楚向生他們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