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婷這幾日已聽慣了這個聲音,知道她就是一直伺候在自己身旁的婦人。
此刻聞聲望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婦人,過來扶她的手掌有些粗糙,顯然是常做一些粗使活。
臉上有著飽含風霜的皺紋,眸子中意蘊著精通世故的精明。
笑臉相迎,雖世故,但眼底的關切卻也不似作假。
“你是何人?”蕭婷沒有拒絕她的攙扶,依著她的意思,在靠枕上臥下。
許是躺的久了,她身上沒半分力氣。
不比往日的身體,沒有了活蹦亂跳的朝氣。
“夫人喚我一聲馮媽媽便是!”馮媽媽讓蕭婷靠好,然後從旁邊端來一碗細粥。
仔細的湊到她身前,添了一勺粥,糊面很細,她輕輕吹了吹,道:“夫人如今方醒,大夫叮囑,只能用些細粥,來,慢點喝,仔細燙。”
蕭婷沒有矯情,四下望了望,這屋子裡似乎只有她的東西。
蕭婷心思不定,也不知躺了多久,用了半碗粥,便有些喝不下去了。
“這是什麼地方?你,為何在此處?”
既有了些力氣,蕭婷便直言開口。
馮媽媽拿著有些粗糙的帕子,拭了拭她的唇角,然後才嘆了口氣道:“這裡呀,是青陽城,夫人病這兩個月,你夫君便僱了我來照顧你。”
馮媽媽說話倒乾脆,直接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你說我在這裡躺了兩個月?”蕭婷感覺她就睡了一覺,怎麼就過去兩個月了?
“那可不是,都近三月了。也不知你生了什麼病,你家夫君急著將青陽城上下所有的大夫都請來了,卻瞧不出什麼原因來,只是高燒不斷,他便日日守護在旁,一日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出遠門,這才請了我這個老婆子來照看你。”
說到這裡,馮媽媽是有些未盡之言,蕭婷望來之時,她才堪堪開口。
“我說這位夫人,不管你夫君做錯了什麼事情,他待你的心卻是極好的,這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男人們在外也不易,你就莫要怪他了,啊。”
蕭婷沒有應言,顯然是九王爺說了什麼話來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
吵架?
他們之間吵過架嗎?
好像沒有,自她嫁給他起,他們之間就只是一紙婚契,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不干涉,不破壞,不積極,也不主動過問,就只是一個屋簷下的兩個陌生人。
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才慢慢走在一起。
許是他歷盡磨難,她感之不易,想葬了自己以陪之,莫想,他們之間,假的太多……
她利他之名,他用她之命!
回顧往日,卻無甚意義,無非是尋常家事,寥寥無意,自沒有甜蜜,亦無傷感。
但她一直所追求,亦嚮往的平淡,卻在傾刻間蹦塌,此去再無往日心境。
“那他,我夫君人呢?”蕭婷終於還是問起。
馮媽媽見她不起擔憂之心,眸光清淡,無甚喜意,但蹙了下眉,不過總歸是人家事,她不好再多開口。
“他呀,說是辦什麼要緊的事情,要離開一段時間。”
蕭婷垂眸,想了一下,又多問了一句,“那他可曾說過,何時歸?”
“這個他倒是說了,多則半月,少則四五天,只是……”馮媽媽蹙眉。
看出馮媽媽的欲言又止,蕭婷直接問道:“那他如今離開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