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衡登時坐正,將鼻孔下吊著的沾血素帕扯手裡,咳嗽半聲忙人模狗樣道:“孫兒以為,‘器’從犬從四口,犬在此並不指狗,而是泛指狐、狼、豺等野物。渾言犬、狗不分,析言則狗為家養、犬為野生。器中四口分佈在犬之四周,當為捕犬陷阱,意指活捉犬狼後,加以馴化從而用來看家護院、捕獵驅獸。狗是人類最早成功馴化又極有用處的動物,故‘器’之本義,是捉犬馴化為人所用,引申,則泛指有用之具。”
眾儒紛紛點頭,廉衡卻好死不死地朝一眾摁個豬鼻頭,再次引發轟笑。崇門簇眉回看,小鬼已正襟危坐鏗然再道:“《易·繫辭》曰‘形而上者為之道,形而下者為之器’,意指若將有形之物抽象上升為規律就是道,而具體下用作某種功能就是器。人而有用,稱為‘成器’,人而無用,稱為‘不成器’。但‘君子不器’並非說君子不成器,不過是其追求的境界不同而已,因‘器’分大小,小器小用,大器大用。所以君子不器,是指有志之人並不急於成為某一方面的具體小用之器,而是要努力成為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大用之器,所謂‘大器晚成’,亦及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