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多少會有屬於自己不可言說的遺憾。
我每捧白菊放在爺爺的墓碑上時,我總會想起他的臨終叮嚀。
我的祖父。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一個下著大雨的夜晚。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迷迷糊糊地裹著被子,連在被子上蜷著小咪也被我給吵醒了。
它喵喵地叫了起來,熒光綠的眼睛幽幽地注視我。
“許梔?”
我想我估計是快要進入夢鄉了。
一隻貓,怎麼可能會說話?
“你想不起我來了?”那柔軟的屬於貓的喉腔發出來的聲音又響了。
我勉強睜開眼皮,忽然,一雙毛茸茸的橘黃色爪子一下薅到我臉上。
“不是說了要找我幫忙嗎?你不能這樣健忘吧?不是說了會帶我看你的世界?”
我一個激靈從床上竄起來。
小咪、這隻橘貓,它真會說話?!
在我震撼之餘,小咪跳到窗前,溜到青花窗簾裡面,用爪子撓了撓鐵紗窗。
“唉,我醒得不是時候。你這邊天黑了,什麼都看不見。那我帶你回去看看吧。”
它說罷。
我很快陷入了一個虛空。
我很久沒再回憶起那天夢裡的雲和月,一切似乎都只是我記憶中混亂斑駁的影子。
是啊,一隻貓怎麼可能會說話?
但從那以後,我開始夢見許多光怪陸離的剪影。
有的人遙立於山川,滿身勾勒出山河;有的人撐著一葉小舟,在激揚流水中前進;還有的人眼中空無一物,浮游天地之外的曠達。
他們在百家爭鳴的時代彙整合江流山川,他們的學說與思想組建成為華夏。
在深遠的夢境中,波濤洶湧的黃河以不可阻擋之勢從遠處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