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真的反口了。
許甜看王大爺那沒骨氣的樣子氣的肝疼。
她剛才讓他去叫警察,自己來盯梢,怕的就是萬一他知道是張主任在偷東西,不敢舉報,還沒等她把警察叫來就反水。
卻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到這一步了,他還是睜眼說瞎話。
現在雖然警察就在,但是要是廠子裡兩個人都一口咬定是事先說好的不是偷,警察也不會吃飽了撐的把人抓去啊。
等警察一走,張主任再把這些東西還回去,跟王大爺口供一對,到了明天早上,她就算把今晚的事告訴程東河,那也是口說無憑。
程東河是大機率不會自己去派出所查問的。退一萬步,就算去查問了,警察也不知道那車裡到底是啥,還不是張主任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件事就只能這樣不了了之了。
那她這一夜豈不是白折騰?
心裡一急,一咬牙,許甜兩步跨到了那小車跟前,一把拽住了上面的一捆衣服。
“你幹嘛?”
那年輕人虎著臉來攔,許甜也不在意,直瞪了他一眼:“警察同志在呢,你偷東西你還有理了?”
說著話,她就一使勁,把那一捆直接從地上拖了下來。
“警察同志,你們自己看看,這是不是新衣服。”
她把那捆冬衣砸在地上,突然又跑到了路邊,扯著嗓子大聲喊起來。
“來人啊,服裝廠有人偷東西了。不好了,來人啊,服裝廠有人偷東西了。救命啊!”
驚天一嗓子,想一記驚雷劃破了萬籟俱寂的夜。
在場眾人都懵了。張主任老臉憋的通紅,衝過來就吼:“許甜,你想幹嘛?嚷嚷什麼?”
“來人啊,救命啊,服裝廠有人偷東西了……”
許甜根本不理他,依舊扯著嗓子大喊,張主任怕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也著急,伸手就扯了她一把。
他情急之下,一扯就十分用力,許甜剛好也沒留意,沒站穩,猛地就朝旁邊摔了過去。
和地上都是亂石,這個天又還穿著單衣,這一摔,她就感覺到胳膊上一陣刺痛,但是她顧得上胳膊,張嘴就又換了新詞:
“救命啊,打人了!”
她喊了這麼幾嗓子,警察同志臉上掛不住了。照這麼喊,這一條街的人等會都得過來。
人一來,看到他們倆穿警服的還站在這裡,還指不定怎麼想。這可不行。
“行了行了,你別喊了。都帶走。去所裡,去找你們廠長來。你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讓領導來解決。”
警察一發話,許甜就不喊了。轉臉就對警察一笑:“謝謝警察同志。我這也是沒辦法,怕你們不管嘛。”
“你可真行。”
這四十來歲的警察對著許甜直搖頭,回頭就吩咐同事:“你把那衣服收起來,車推著,回頭去叫一下他們廠長。”
“警察同志。這……我沒偷,這個女的,她就是個瘋子,前陣子還被我們給開除了,她故意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