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了,許芳菲就主動留了下來,一來幫忙,二來說事。
“什麼事?”
許甜手裡忙著收拾碗碟,一時也沒想起來,驀然想起,才轉臉盯著許芳菲。
“真的?”
“嗯。”
許芳菲點頭。
“可費了些周折了,之前的一些記錄都找不到了,找了很久,才找到一點線索。我把那個電話號碼抄下來了。我還問了那個號碼的地址,就在大鐘樓那一塊,是個公用電話,我把地址也寫了,回頭你去看看。
小甜,你姐夫能做的也就這些了。那一片公用電話不多,兩個街區才攤到一個,要找起來也不容易。這事你自己琢磨琢磨吧。”
許甜一聽公用電話心就涼了半截。
這年頭可不像以後,還有什麼監控,這年頭全憑一雙眼睛看,一個腦子記,看不到,記不住,就什麼都存不下來。
她本來想著如果是有單位的號碼那就好辦了,現在這希望也破滅了。
對於許芳菲和蔡興龍,他們能做的確實只有這麼多。能找到是什麼號碼,在哪打的,已經很不容易了。
“行,我知道了。謝謝你二姐。”
“說什麼謝?喏,我說的都寫在這上面了。”
許芳菲把在家就寫好的紙條拿了出來,遞給了許甜。
許甜接了瞄了一眼就裝口袋裡了。
兩人沒再說這個,許芳菲幫著洗了會碗,才又問道。
“這幾天你怎麼樣?大姐他們沒再來找你吧?”
“沒,估計是對我完全失望了。”
許甜自嘲的笑了笑。
許芳菲睨了他一眼,也笑了聲。
“還真是。你不知道吧?就前天晚上,大姐還去我家了,找我借錢,說愛國的醫藥費不夠,爸也沒生活費。她自己那邊能拿的都拿了。實在沒辦法了。你說,這要擱從前,她哪會找我,首先不是找你嗎?”
“你給她了?”
許甜笑問。許芳菲瞥了瞥嘴。
“我哪有錢給她。不是我說,有錢我也不會給她的。咱們那個家就是個無底洞,只有她才幻想著還能填平。我跟她說你姐夫最近幾個月都開的少,家裡沒有餘款。不過也不能讓她白跑一趟啊,就在店裡拿了點東西給她算了。”
許芳菲一直都是這個性子,不會叫自己吃虧。
許甜認同的點點頭。
“也是。大姐太執著了。”
“腦子裡不知咋想的。爸媽眼裡只有他們兒子,也沒她啊。真是”
許芳菲失望的搖頭,許甜沒再說什麼。
這天過後,喧鬧了幾日的顧家終於安靜下來了。
許甜去廠裡上班了,顧長卿也正是離開軍區去了港城。
他去之後,沒多久就打來了電話,意思很明確只有一條,他已經安頓好了,她得儘快過來。
她本來是隨口應著,電話那邊的人卻覺得她不夠積極,語氣都嚴肅了許多,最後用了對待下屬才用的嚴厲口吻給她規定了一個月的期限。
“下月底我來接你。”
顧長卿沉穩的嗓音隔著話筒傳出,許甜還沒說什麼,故意把耳朵貼話筒這邊的周晨就學了一句,氣的許甜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了。
她擱下電話,就狠狠的白了周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