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甜那脆生生的嗓音將眼前的一鍋沸水冷卻了。
負責登記的人抬起頭來,一看是她,臉色恭敬了不少。
“許同志,你也來?”
在這個軍區,顧長卿雖然級別高,但是許甜年紀小,比她大的叫嫂子不合適,叫弟妹也自覺不合適,叫夫人什麼的聽著怪,所以大部分的人都叫她同志,顯得自然親切。
“嗯。我報個名。”
許甜乾脆的應著。書記員的筆尖還沒落下去,耳邊就聽有人輕哼了一聲。
“這是廚藝比賽。你可看清楚了。這平常在家都是顧首長自己煮飯洗衣的,你還是算了吧。”
說話的就是鄭團長的老婆,莊梅。這裡烏泱泱的人當眾,也就她對許甜和顧長卿有這麼深的怨氣,也只有她有這個膽子當眾諷刺許甜。
有了她們這樣的嘴,顧長卿在家幹家務活的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軍區,許甜也不怕旁人講她什麼,轉臉就對莊梅笑了笑。
“莊嫂子,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我們家是長卿洗衣做飯沒錯。可也不代表我不會啊。這不是軍區為了豐富軍嫂們的業餘生活舉辦的活動嘛,重點是聯絡感情,又不是要賽出個你死我活出來,怕什麼呢?是吧?”
莊梅這人平時就心高氣傲的,仗著她男人級別也不低,說個不好聽的話,一般也沒人敢跟她嗆嗆,早就習慣了言語佔上風,可自從許甜來了之後,不論從地位還是從自己的嘴皮子功夫,她都不討好,她這心裡就憋屈壞了。
“怕?誰怕了?我是擔心你害怕。到時候要是連火都點不著,這要是在臺上哭鼻子,旁人不是得說我們欺負你年紀小嗎?”
這話火藥味就更濃了。
旁人有人竊竊私語,更多的人是興致勃勃的看著熱鬧。
許甜看著莊梅笑了笑。
“瞧你說的,就算輸了那也是能力不濟,我這個人一向願賭服輸的。怎麼會哭鼻子?再說,還沒開始呢,誰輸誰贏也不一定啊。
莊嫂子,我看要不這樣,咱倆來比試一下,旁人的成績咱們不管,就咱倆,定個輸贏。怎麼樣?”
此言一出,旁邊起了一陣驚呼聲。
許甜笑吟吟的看著莊梅的時候,身後有人拽了拽她。
回頭一看,是上次三人行當中那個穿黃毛衣的,叫張璐。
“許同志,莊姐的手藝可是全軍區出了名的好。你別吃虧。”
上回她們背地裡說了顧長卿幾句被許甜懟了之後,張璐這心裡一直提心吊膽的,今天有機會剛好示個好。
許甜本就覺得這人不算多刻薄,正打算回應她,耳旁就響起了莊梅乾脆的聲音。
“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不認賬。”
聞言,許甜將臉轉過來。
“那不能。我說的我肯定認賬。不過既然是比賽,就該有個彩頭吧。這樣吧,我是做服裝生意的,我要是輸了,你們家人,下一年的衣服我全包了。怎麼樣?”
莊梅家公婆都不在這裡也有夫妻加孩子四個人,大人還好說,孩子都在長個,一年衣服也要不少錢。
眾人紛紛議論,莊梅看著許甜,應的很乾脆:“好,一言為定。”
許甜微微莞爾:“那你要是輸了呢?”
這個問題把莊梅問愣住了。
她怎麼會輸?跟一個從來不做飯的比,她還能輸?
所以,她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
許甜沒等她回應,又說道:“我知道莊嫂子技藝驚人,大概沒想過會輸。沒關係,那我自己提一個吧。先前,你說我們家長卿是靠著關係上位的。
這個話在我心裡擱著始終不是那麼舒服。我也沒別的要求,只要求,你要是輸了,就當眾給我們家長卿道歉。行不行?”
她這話一說,莊梅臉都白了。
而周圍也是一片譁然。
私下議論別人,甚至議論上級,這誰都有過不足為奇。
可要是被人這麼當眾戳破,那就尷尬了。
眾人都看著莊梅,莊梅的臉由白變成死灰色,僵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不敢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