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皓端著酒杯解說道：“鳳兒，再往前，有一個河間縣，因為在兩河之間，所以才有此名。因為一位程姓商人到河間縣時發現河間盛產糯高粱，又有適宜釀酒的上好泉水，所以便落戶開設釀酒坊，釀出了有名的河間酒。”
“程姓？不會也叫程明坤吧？”
“程明坤？誰？”赫連皓疑惑。
“哦，沒什麼沒什麼！”好吧，她想多了！
程氏後人程明坤是一九二七年創造出了程家窖酒，也叫董公寺窖酒，一九四二年稱為董酒，排在中國名酒前十位。兩者不但相差千年，還不在同一個星空世界，完全不搭邊兒嘛！
胡掌櫃不再擾三人吃飯，退離了包間。山有鳳見他走了，才舉起筷子一個勁兒地夾菜往山有溪碗裡塞，“哥，難得來一趟，你要多吃點兒！”
“嗯，你也吃！皓大哥你也要多吃點兒！”
“你別操心他，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可未必是山珍海味！”山有鳳撇撇嘴。
“何以見得？”赫連皓對這話有了興趣。
“看你身上原來那件衣服的上等布料和一身值錢東西，看你和順心客棧掌櫃的那麼熟，再看你現在請我們吃飯出手這麼大方，很顯然你就是非富即貴嘛！富貴之家的子弟，哪有沒吃過好東西的？我們這兒只不過是個縣城，做出來的美食都不一定能入你這貴公子的眼！也就我們這從農家鄉村裡出來的人才稀罕這些不上品級的吃食！”
赫連皓搖搖頭：“鳳兒，食物是否好吃，並不完全在於食物本身。”
山有鳳點點頭：“對，還有配料和調料，它們才是關鍵！”
赫連皓又搖頭：“不！”
“不？”山有鳳疑問。
“關鍵不是食材，而是和誰一起吃。有個愉悅的好心情，才有更好的食慾和用餐狀態。”赫連皓說完，一口飲盡杯中酒。
“我去！我倆的思維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山有鳳咕噥著，又為他滿上一杯，端起自己的杯子單方面跟他碰了下杯就一口乾盡。
“鳳兒，你不能再喝了！”山有溪急道。
山有鳳夾了口菜塞到嘴裡，一邊嚼一邊唔嚕兒唔嚕兒說著：“沒事兒，這種度數的酒，對你妹子我來說，是小菜一碟兒！再說我是坐車的不是趕車的，大不了到時在板車上睡一覺，醒來就到家了，哥你倒是不能喝醉了，不然得把咱們連人帶車趕得翻溝兒裡去！”
“妹妹放心，我已經不喝了。可你也不能再喝，不然傷身體不說，回家後爹娘也會責罵的！”
“那你倒不用擔心，這會兒喝酒，等再買買東西回到家，酒氣兒早就散光了！我自己心裡有譜兒，沒事兒啊哥！唉，就是有點兒可惜，有點兒遺憾，咱倆在這兒吃著舒服喝得痛快，卻不能給咱爹孃帶一份菜回去讓他們嚐嚐！”這既沒有快餐盒又沒有塑膠袋的，都是保溫木桶或竹籃子連同碗碟一塊兒裝上，這大老遠的，誰可能給木桶用還連帶碗碟一起帶走？
“鳳兒不用心中不安，只要有這孝心，以後直接帶他們來便是，有的是機會。”赫連皓笑道。
“那倒也是，畢竟也不是太遠，當天都能來回，大不了晚了回不了家，就住到順心客棧去，讓你那朋友少收點兒錢兩！”
“鳳兒去了，怎麼會收錢兩，定要全免才行！”
“夠義氣！來，咱們乾了這杯！”
兩人吃著菜，喝著酒，你來我往，左一杯，右一杯，竟然把整個酒罈裡的酒全喝乾了！
山有鳳用手摳著壇口，搖得桌上的空罈子咣噹咣噹響，“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鳳兒，你喝得夠多了，不能再要了！”山有溪拉住她的胳膊，“若這次喝得爛醉如泥，以後爹孃可再也不會答應讓你出門了！”
“是啊鳳丫頭，都吃好了咱們就走吧，你不是還有很多東西沒買嗎？”赫連皓看著那明明已經有了一絲醉意的小丫頭勸道，不是他捨不得酒捨不得錢，而是她確實不能再喝了，畢竟年齡不大。
“好吧好吧，你倆贏了！咱們走！走吧！走走走！”山有鳳說著，率先走了出去，腳步稍稍有點兒不穩。唉，果然還是這年齡的身體承載不住酒力。
下木樓梯時，不放心的山有溪搶到她前面扶著她的胳膊，怕她醉了一頭栽下去。山有鳳拂開他的手，“沒事兒哥，這點兒酒要是能把妹子我撂倒，那我就白混這麼多年了！”
酒後的山有鳳手上力道有點兒重，山有溪差點兒被她推得跌到樓梯下，扶住木欄杆後，只好不再扶她，換成跟著她的腳步節奏一步一步往下退著走。
山有鳳惱了：“哥！你走你的，能不能別在前邊兒絆路？我真沒事兒！你怎麼這麼信不過你妹子？”
她這一叫，還沒走完的其他客人便都將目光聚焦在她這兒。
“看什麼看？沒看過美人兒醉酒嗎？”山有鳳嚷嚷道。
美人兒？噗！胸前的肉包子連看都看不出來的小丫頭也能稱作是美人兒？就算長大了是美人兒，現在也只能算美人胚子好吧，何況，她那張臉現在也看不出來將來能有傾國傾城之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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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鳳剛想對人們對她的話沒有表示高度贊同而表示點兒不滿，便瞟見那叫豆子的小二正立在一旁，看她的目光還是盛著些不屑，表情好像是在笑話她，便徑直朝他走去。
山有溪伸手想拉住他，卻又被赫連皓阻止了——他想看看這丫頭又要幹什麼。
山有鳳揹著雙手將豆子從頭髮頂一直打量到前腳尖兒，又從前腳尖兒打量到頭髮頂，把個豆子看得莫名其妙，張開嘴剛要說話，她卻揹著手轉身走了，一邊走一邊高聲吟道：“昨晚皓月當空照，有人吃了腦殘藥；忽然出現在眼前，嚇了老子一大跳！”
身後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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