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腰間像是帶了一個泳圈的中年人,幾乎是吼著的完成了一筆十多萬元的生意,二虎的眼裡滿是羨慕。
什麼時候自己才能混到人家那個水平,不要全部,哪怕只混到能有人家的一半好,自己也就心滿意足了。
那胖老闆咋咋呼呼的掛了電話,嘴裡還碎碎叨叨的不知道罵著誰,隨後又很是不耐煩的看了看手腕上的金錶,最後才靜下來,把目光放在了那份已經被翻來覆去看了不知多少遍的報紙上。
“到底是有錢人,現在都是手機看報了,人家還拿著紙質的報紙,氣質和做派果然跟咱們不一樣啊!”二虎感慨道。
羨慕之餘,二虎的心裡又有點畏懼,骨子裡的自卑讓他覺得本身就低人一等,猶豫了許久之後,二虎才壯起膽子,小心翼翼拿出一副撲克牌遞了過去,小聲的問道:“兄……兄弟,會玩摜蛋嗎?”
那個胖老闆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撲克牌弄愣住了,隨後滿臉怪異的看了二虎一眼,尤其是看到二虎那一身典型的農民工打扮,當下氣就不打一處來。
“玩撲克?老子玩你媽呀!什麼玩意東西,就你這窮打工的還配和我玩撲克,老子他媽的玩死你!”胖老闆劈頭蓋臉的把二虎一頓臭罵。
那架勢就好像在罵自己工地上的包工頭一樣,周圍的乘客們見狀也只是笑笑,隨後繼續把目光轉到手中的牌上。
二虎被人沒頭沒腦的一頓痛罵,身子微微有些顫動,臉色也是漲的一片通紅:“你怎麼好端端的就罵人了,看你的樣子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麼就這麼沒素質!”
那胖老闆聽到這話倒是有些意外,隨後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得意了:“罵你怎麼了!老子罵你還是你家祖墳上冒青煙了!
就你這麼個玩意,老子罵你還是輕的,就算是打了你又能怎麼樣!”
二虎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裡受得了這樣侮辱,當下腦子一熱,一把揪住了那個胖老闆的衣領。
“怎麼,說你兩句你還想動手了,我告訴你,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要是敢動我一下,老子……老子我告的你蹲一輩子牢!”
胖老闆此刻說話明顯是中氣不足,顯然是被二虎的舉動給嚇得不輕,別看他平時囂張跋扈見人就罵,可真正遇到狠茬子,立馬也就慫了。
二虎原本揪住對方的衣領就要動手,可就在出拳的時候,卻是突然想起了老家的父母。
前段時間就因為自己和人動手把人打傷,結果家裡能賠的東西全賠了,除此以外,還欠了親戚朋友一屁股的債。
偏偏被打的那個人在當地很有勢力,無奈之下,二虎只能背井離鄉,踏上了南下打工的路,只是原本就不怎麼富裕的家庭,因為這麼一鬧變得更加清貧了。
想起含辛茹苦將自己拉扯大的父母,二虎猶豫了一下,隨後緊握的拳頭也是慢慢地放了下來,那個胖老闆一看二虎自己先慫了,心裡立馬底氣十足,瞬間恢復之前頤指氣使的模樣。
“馬勒戈壁的,敢跟老子動手,你他媽的是活著嫌命長了,老子就是打了你又能怎麼樣!”胖老闆說完掄起豬腿一樣的胳膊對著二虎的腦袋砸了過去。
二虎這一個分神,被這一下給砸的結結實實的,當下眼冒金星就栽倒下去,腦袋不偏不倚的正好對上了桌子的稜角。
那胖老闆見狀也是嚇了一跳,平日裡打罵一些工人也就罷了,可這要是真的鬧出了人命那就玩大發了!
眼看著二虎的腦袋就要撞到桌角,一隻有力的大手卻是突然從下面托住了他整個身子,避免了那血腥的一幕的發生。
清醒過來的二虎轉頭望去,原來是一直睡在角落裡的傳說哥突然出手了。
鍾震微微有些皺眉,顯然是對那個胖老闆的蠻橫行為有些不滿,可也沒心思去在裡面橫插一槓子。
誰對誰錯一目瞭然,但凡有點血性的男人都知道應該怎麼做,鍾震也不想過多的干預,這次偷偷的來海濱已經頂著家裡很大的壓力了,能不生事最好不要生事。
眼下自己已經幫了他一次,要是這二虎連這點血性也沒有,鍾震也就懶得再說什麼。
想起剛才那驚險的一幕,二虎的心裡也是一陣後怕,當下向鍾震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可鍾震依舊是閉目養生,二虎的臉上也微微尷尬。
如果不是這位傳說哥出手,恐怕自己的腦袋就得開了瓢了,一個孤身在外地打工,連工作都沒有個著落,醫保什麼的更是什麼都沒有,要剛才那一下子真的撞結實了,恐怕自己真的要自生自滅了。
想到後果的嚴重性,二虎這時候可不管對方什麼有錢沒錢,心裡的那一絲自卑也是被怒親灼燒的乾乾淨淨,面色不善的走向了之前動手的那個胖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