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的王婆還在昏迷之中，她這次實在是快氣死了。在對面茶肆被別人氣也就算了，還被自己的夥計給氣得不行。
夥計見王婆還沒醒，也沒有叫醒王婆，而是先把藥放在桌子上，然後一個人坐在那發呆。
反正現在也沒有顧客，夥計也不用忙什麼，發呆也是打發時間的好方式。不然他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傍晚時刻，王婆終於是慢悠悠地醒了過來。
現在的王婆看起來有些狼狽，頭髮似乎比以前蒼白了許多，蓬鬆凌亂的頭髮就像是枯木爛葉一樣撒在枕頭四周。
黯淡無光的臉上，皺紋也是加深了許多，就像是一條條難以填平的溝壑一樣，被歲月侵蝕得殘破不堪。
發白發乾的嘴唇微微抖動著，一個無力的、蒼老的聲音從她的嘴裡發了出來。
“水...水...”
房間裡很安靜，即使小聲的呼喚依舊把夥計從發呆中拉回了現實。
夥計想也沒想，端起了桌子上的碗來到了王婆的床邊。
夥計將王婆扶了起來，然後把碗放在王婆的嘴邊。
王婆微微地張開嘴，夥計將碗口傾斜，藥流入到王婆的嘴裡。
王婆原以為這是水...
然而，苦澀的藥刺激她的味蕾和嗅覺的時候，她才知道這特麼是藥啊...
這藥實在是太苦了，王婆本能的有些抗拒，而嗆鼻的味道讓她有些咳嗽，喘氣有些跟不上。
王婆想喘氣，但是夥計並不知道，依舊把藥倒在她的嘴裡，王婆要想喘氣只能一直一直的將這些藥吞下去。
值得慶幸的事，碗裡的藥並不多，王婆終於是一口氣將這些藥全部喝了下去。
但即使這樣，王婆現在也是出氣多，進氣少。
夥計看王婆把所有的藥都喝光了很開心，在他看來，能喝藥那病就能好。
夥計一開心就想說話，於是他就說了：“婆婆，我知道你想喝水，但是老郎中說了，你快死了，還是喝藥要緊啊。而且，這藥也是用水熬出來的，都是一樣一樣的。”
本來出氣多進氣少的王婆已經慢慢緩了過來，然而夥計的這些話一字不落的鑽進她的耳朵。
王婆又生氣了，喘著喘著...一口氣沒上來，腦袋一歪，又暈了過去。
夥計整個人呆住了，手上的碗也沒拿住直接掉到地上。
夥計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把手指伸到王婆的鼻子處，發現王婆...沒呼吸了。
夥計哭喊道：“婆婆，都怪我，都怪我，我本來就打算不說話的，但剛才一不小心又說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願地獄沒有話癆，嗚嗚嗚...”
王婆身子一顫，然後直接變得直挺挺的了，這次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