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步入2005年,金雞報喜,新年的鐘聲隨著煙火拖出的銀白色長尾一同消失在墨色夜空中。這一年,卻給彼此留下了不能抹去的記憶。
剛過完正月春節,大家還未曾從假期適應過來,假期中的慵懶仍殘留在人們生活習慣裡。
這日,殷槿樺剛起床,便覺得渾身發冷,喉間又幹又癢。她有些口渴,隨手披了一件外套在身上,從床上坐起來,掃視桌上擺著的檯曆和鐘錶,是個週六,上午八點十五分。身體的疲憊和疼痛傳來,頭也微微有些暈沉。
“這是怎麼了?難道昨晚沒睡好嗎?”她用手指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試圖定神。扶著床沿慢慢朝客廳走去。
佟碩暉因接到公司加班趕設計圖的任務,早早地去了公司,此時家中只剩下自己。
用手稍稍整理凌亂的秀髮,又到盥洗室洗漱了一番。走到餐廳,擺在桌上的小紙片和早餐引起了她的注意。這是佟碩暉在出門前給自己留的早餐:紅瓷碗蓋著的粉條還帶著餘溫,粉條中加了點肉沫和青菜,佟碩暉的手藝向來都不會讓自己失望。
殷槿樺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夾了幾根粉條放進口中,香軟入味的粉條很快便祭了自己的五臟廟。
飽餐過後,簡單地洗乾淨碗筷,準備利用上午時間將家中衛生打掃一遍,每逢週一至週五,倆人因為工作忙碌,也無暇做這些事情。
打掃完衛生後,再花點時間去看看書,打發一下週末的時光。佟碩暉中午在公司吃飯,直到晚上才能回家,一個人在家的日子也是閒得慌,她在心底計劃著。
忙了約莫一個多小時,家中略帶灰塵的傢俱變得光亮如新,她收拾好工具,覺得有些累,便坐在沙發上享受著自己的勞動成果。
結婚後的殷槿樺,雖然也很少做家務,有時候對方忙的日子,自己也會安排一週的伙食和餐飲搭配。既然是週末,不如試著變換花樣,改善些飲食,想著,朝廚房走去……
指標走過了正午,倦意來襲,殷槿樺早間起床時原本有些頭暈腦脹,現在似乎更加嚴重了,她認為是自己工作太幸苦,休息一陣子就好。想著,便回到臥室一頭倒在床上。
午休的時候,她做了一個夢:夢見還是在小的時候,圍在爺爺身邊,聽對方給自己講故事。爺爺會一些小手工,偶爾也教她吹笛子,做風箏。那個時候,真希望自己永遠不要長大,可快樂的時光永遠那麼短暫,直到白色的花海包圍了爺爺的新墳,她才方知這個世間沒有什麼是永恆的,愛的人,愛自己的人,終究有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天。
她在夢裡撲了個空,伸手要去抓眼前朝反方向遠去的人,抓住的卻是一抹白色煙霧……
殷槿樺是被佟碩暉搖醒的。
“槿樺……醒醒……”佟碩暉用手輕輕拍了拍殷槿樺蓋在身上的棉被。
殷槿樺睜開眼,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頭疼得要將腦門撕裂開。喉嚨處的幹痛也讓她吞嚥困難。
她吞了吞唾沫,發現聲音變得沙啞起來。隨後看了一眼窗外,正是冬末的時節,白晝也短,不知不覺,竟然睡了一下午。
殷槿樺猛地從床上支起上半身,整個人因眩暈直直往前倒,被對方一把扶住。
“碩暉,我睡了一下午……”
佟碩暉察覺到不太對勁,關心地問道:“槿樺,聽你的聲音有些沙啞,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殷槿樺搖搖頭,覺得說話費勁,此時,一個沒坐穩,倒在對方懷中。
“哎呀!身上怎麼會這麼燙?”佟碩暉能隔著衣服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異常的體溫,用一隻手扶住殷槿樺的肩膀,讓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懷中,另一隻手輕輕探了探對方的額頭,滾燙的熱量傳來。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接著又問道:“還有哪裡不舒服?有事情不要瞞著……”佟碩暉語氣顯得焦急。
“嗓子有點疼,頭也疼……”
“你呀!先等等。”
話音落下後,佟碩暉迅速跑進隔壁房間,從抽屜中翻出一支體溫計,回到臥室,將體溫計塞進殷槿樺的腋下處。
“先量個體溫,怕是發燒了。家裡……也沒有準備藥……”
十分鐘後,體溫計的水銀刻度停在41.5的位置上。
“哎呀!這是在發高燒,你怎麼也不早說……也怪我……白天忙工作不在家。”佟碩暉嗔怪著,他知道高燒的嚴重性,透過這些時間的接觸,更清楚殷槿樺因從小體質就弱,天氣一涼下來就容易感冒發燒。這會子又生病了。
“槿樺,你先躺著,對了……喝點水……可以幫助退燒……等等……高燒的話……要敷上一條涼毛巾。”佟碩暉說著,按部就班起來。
他從小體質也好,很少生病,在家中又沒照顧過人,這些方法都是聽老一輩說起照做的。
殷槿樺見著他這手忙腳亂的樣子,雖然被逗笑,心中卻閃過一絲溫暖。
“實在不行,咱們上個醫院……”佟碩暉說著幫對方找外穿的衣物,準備一通,拉上對方就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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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暉……買點藥就好……”
“不行,高燒可不能大意,我聽老人說,一旦發燒不盡快退燒的話會引起其他的危險,成年人也不可掉以輕心。剛才你還說嗓子疼,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保險些……”佟碩暉喋喋不休地說著。
殷槿樺穿好衣服走下床,身子有點不穩,同樣被對方發現。
“要不……我揹你……”
“好啦!別把我當小孩子……就是頭有點暈……哪有你說得這麼嚴重!”殷槿樺蒼白的臉上費力擠出一抹笑。
“行了,現在是個病號就別逞能,得聽我的!”佟碩暉聲調不高,卻足以幫對方做決定。
此刻的殷槿樺,燒得雙頰通紅,嘴唇也幹,喉間傳來陣陣疼痛,不得已只能乖乖聽對方的話。身體軟軟地趴在對方厚實的肩膀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醫院的。在迷糊中感覺到針頭刺入血管的微疼和鼻腔中竄進的消毒藥水味道。輸液完畢後,再由對方抱著回到家中。
這一夜,佟碩暉一夜未眠,整晚都在照顧生病的妻子。
他躺在對方身邊,輕笑著輕撫她額前的碎髮,直到對方額頭的滾燙逐漸消失至恢復正常,東方呈現微亮時,自己才沉沉地睡去。
殷槿樺醒來後,發現出了一身冷汗,但先前痠痛的感覺已經消失,頭和嗓子也不疼了。遂用手撐住枕頭靠著床頭坐起來。此時,佟碩暉正沉沉地睡在旁邊,安靜的臥室內傳來對方淺淺的呼吸聲。她沒有吵醒他,而是自己輕手輕腳摸索著下床。
用一隻手輕輕將窗簾拉開,讓一絲光線照進臥室,冬末的暖陽從窗戶邊投灑入室內,照在臉上泛著一股安心的暖意。
小時候,自己體弱多病,每次生病時,媽媽也是照顧自己一整宿。爺爺是醫生,只要自己一旦發燒生病,便會及時把自己拉進醫院輸液。她也為自己這副虛弱的身體而苦惱,甚至擔心以後離開了媽媽和爺爺,再生病起來該怎麼辦。如今,佟碩暉卻代替了他們照顧自己,這不禁讓她感受到新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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