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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沼澤地的魔神王(下)

“有一個自稱魔神王的傢伙要求灌鳥們每年上交祭品,而我們接受了灌鳥的委託去除掉魔神王,對嗎?”阿洛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捋了一遍。

愛麗絲欣喜道:“正是這樣!這樣行俠仗義的機會我可期待已久了啊!這不就是傳奇小說中的主角的必備奇遇嗎?打敗那個魔神王后可以找到它的寶物,還能收穫灌鳥們的友誼,真的太賺了吧!”

阿洛克倒是很平靜,一言不發。

灌鳥們為他兩指了一條路,現在二人就沿著這條狹窄的小路前去尋找所謂的魔神王。

從崖底抬頭向上看,半邊天空被陡峭的懸崖遮蔽了,地面也潮溼不堪。一些詭異的藤蔓狀植物交織著從懸崖邊伸展出來。整個崖底世界被陰影與冰冷籠罩著,在這裡生活的除了走投無路的灌鳥族還有一些被人遺棄的返祖獸人。

一路向前,果然走了不遠就看見一個破舊的小祭壇。一個渾身長滿羽毛的生物跪在祭壇前,聽到腳步聲,這個生物轉過頭來。原來是一隻鷹人。

“看你們空手而來,今年又不能把花露交給我嗎?”這個鷹人似乎並不感到意外,它只是瞟了一眼,便繼續朝著祭壇跪拜。

“你就是魔神王?”阿洛克問道。

“是的。”魔神王道。

愛麗絲激動道:“你這個邪惡的傢伙,不要再脅迫灌鳥們了。”

鷹人苦笑道:“有哪個邪惡的傢伙已經三年沒有吃上東西了?我這樣也能被稱得上邪惡的話,估計沒有鷹人會是善良的呢。”

愛麗絲疑惑道:“吃東西?你難道還吃灌鳥嗎?”

“哪個鷹人不吃肉?”魔神王背對他們,冷笑道,“像我這樣幾十年沒有吃過肉的鷹人,是為了什麼,那群灌鳥難道不知道嗎?現在連一點花露也不願意施捨給我了嗎?我早該知道的。”

愛麗絲的耳朵垂下來:“等等,你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懂?”

“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能懂什麼?”魔神王嗤笑道。

阿洛克卻是已經握緊了拳頭:“幹掉它的話也算完成委託了吧。”

魔神王這才放下手中的儀式用品,站起來面對著阿洛克和愛麗絲:“如果你們要動手的話,我也不會坐以待斃的。”

它的羽毛灰暗頹廢,它的眼神疲憊蒼老。這隻鷹人身上的傷痕寫滿了故事。

愛麗絲卻忽然攔在阿洛克身前道:“等等!阿洛克,我覺得我們還需要問清楚,能不動手就別動手,好嗎?”

阿洛克低頭看了眼愛麗絲,想了想,還是點了頭。

“那個……魔神王,我們是接受灌鳥的委託來要你不再索求祭品的,現在看來或許這個事情沒那麼簡單。你能好好給我們談談嗎,說不定我們能幫上忙?”愛麗絲語氣好了許多。

阿洛克轉過頭,低聲道:“浪費時間。”

魔神王咳嗽幾聲,道:“和你們談有什麼用?你們這幾個接受僱傭的外人又懂什麼?只不過是聽了一面之詞就會左右搖擺的傢伙罷了。今天我讓你們相信了我,明天你們又會因為其他人的言語而懷疑我。要動手就趕快,不要浪費時間!我話就放在這裡,如果連花露都不能給我提供的話,那我就沒有必要再剋制自己的捕食本能了。我要把忘恩負義的灌鳥們吃得乾乾淨淨!”

愛麗絲還在試圖勸解:“我是獸賢團的成員,如果你告訴我真實情況的話,我會調解你們的矛盾的。好嗎?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

這個祭壇距離灌鳥營地並不遠,而且祭壇破舊不堪,和猜想中的邪魔巢穴完全不一樣。再加上鷹人一身的傷痕,愛麗絲堅信灌鳥和魔神王的衝突間一定有她沒能瞭解的內幕。

魔神王冷冷地看著愛麗絲,道:“小貓,如果我是真的惡人的話,你現在就算已經被我欺騙了。年紀輕就要多學多看,不要自以為是,和灌鳥裡那個叫佩齊亞一樣的自大狂一樣。”

愛麗絲道:“我相信你,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魔神王陷入了深思。阿洛克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推開愛麗絲,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射向魔神王。

對於阿洛克來說,愛麗絲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浪費時間。他只是想去找到那馬車裡的貢品,而不是來這裡給陌生人解決鄰里糾紛。

“阿洛克,等等!”愛麗絲伸手要拉住阿洛克,可她最終抓了個空。

魔神王冷哼一聲,道:“正好,懶得多費口舌了。”它揮動衰老的羽翼,射出了所剩不多的鋼鐵之羽,試圖阻止阿洛克的突進。

阿洛克卻根本沒有躲閃,任憑那些油膩發臭的羽毛扎入他的身體,直接頂著魔神王的輸出來到了它面前。

嘭!

阿洛克的全力一拳轟出,將魔神王砸飛出去。魔神王一邊噴吐鮮血,一邊撞倒了本就破敗的祭壇。

阿洛克握緊了拳頭。他能感覺到,長大後,他體內的骨頭變多了,而且力量更強了。而且,不止如此,他能體會到,一種肉身力量之外的能量在他的體內流動,只是他還不知道如何去調動這股極為強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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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瞳孔一縮:“好強……阿洛克比之前又變強了,這是地級的力量。”

在倒塌的祭壇中,魔神王渾身骨頭都被打碎了。它奄奄一息,但還是奮力抬起脖子,發出難聽的狂笑聲:“祭壇塌了,祭壇塌了。結界也要消失了,也該讓愚蠢的灌鳥們付出代價了!”它最後發出一聲鷹唳,似乎在表達自己對天空的眷戀。

多少年前,一隻年幼白鷹族的獸人摔下了山崖,落入了這個崖底世界。折斷翅膀,失去了飛行能力的白鷹是被灌鳥養大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它才會選擇當“死亡之風”吹來時,以自己的衰竭為代價,建立祭壇阻止死亡之風摧毀這個崖底世界。

雖然它是鷹人,但它卻從未吃過灌鳥族任何一員。為了維持自己基本的生理活動,它向灌鳥索求唯一能提供高能量的花露。

此刻,魔神王只是窮盡自己的目力,去盯著那片被遮蔽了一大半的蒼穹。它把每一朵雲的形狀、位置都牢記於心。

“如果能夠再飛一次。如果能夠離開這裡……”

祭壇徹底倒塌。祭壇後的結界轟然破碎,來自崖底最深處的風吹來了。

這是死亡的風。

魔神王是最靠近風口的,所以它是第一個被死亡之風吸乾水分,變成乾屍的。然後那從結界外吹來的死亡之風迎上了阿洛克。

“小心!快走,那風有問題!”愛麗絲驚恐大叫。

那死灰色的風怎麼看都不是好東西,更何況魔神王甚至被風給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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