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布萊恩。”月神好像並不與布萊恩顯得生分，“在深淵還沒有與地獄分割的那個年代，你的永冬之境內隕落過舊神。”
“隕落？”
“最後的戰鬥便是在你的永冬之境內打響的。無論是舊神還是惡魔、虛空生命、龍……海一樣的屍體堆積在永冬之境的地底。”月神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輕笑，“或許，還有一些傢伙沒有死透，還在苟延殘喘，你說是嗎？”
布萊恩的表情沒有變化，他問道：“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來往的過客們告訴我他們的曾經見過的奇聞軼事，我也有義務將那些神奇的故事傳遞下去。”月神大手一揮，“布萊恩·韋恩，是用這個名字登記對吧？是本名嗎？”
“是的。”
那乾枯的手將羽毛筆放會巨大的墨水罐中，從虛無的黑洞中再次傳來月神的聲音：“下一個登記的，是那邊的織命蛛，來吧。”
羅莉安絲忐忑地上前一步，站在黑洞下方。
“名字是？”
“羅莉安絲。”
“本名嗎?狡猾的蜘蛛，不使用本名的話是不會被月接受的。”
“是本名。”
布萊恩稍顯詫異地看了羅莉安絲一眼，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書房難以計數的書籍吸引了。數不盡的螢火精靈安靜地遊蕩在空氣中，在橘色的燈火下清理蚜蟲與灰塵。陰影侏儒提著掃把，將書房每個角落打掃乾淨。
這些月神的奴僕表情中滿是寧靜與安詳，與布萊恩常見的猙獰與竭力不同，這裡的生靈似乎生活在一片美好的淨土上。
不用戰鬥，不用廝殺，不用思考。
布萊恩冥冥中似乎受到什麼感應，走向書房一角，一本名叫“墮日之神”的書在他眼中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詭異之光。
月神沒有注意到布萊恩，它繼續詢問著羅莉安絲：“織命蛛嗎？是來自哪一個世界呢?”
“翠之世界。”羅莉安絲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悲傷，不由把魔網權杖抓得更緊了。
“翠之世界嗎？”月神的手指敲著桌子，“我記得，那個世界裡……生命差不多都要死光了吧。你的族群還好嗎？”
“還有希望。還沒有死光。”羅莉安絲哀傷道，“只要，只要我能從這裡帶神級的寶物回去，就有機會救下我的孩子，我的世界。”
月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布萊恩的手觸碰到了那本奇異的書，可是下一刻，如墨汁一樣的物體在他手邊擴散開來，一個奇異的生命伸出手製止了布萊恩。
“不要開啟這本書，逆卷沙洛克。它在誘惑你。”這個奇異的生命同樣穿著夢鴉之袍，看不清面容。
布萊恩驚訝地回頭去看月神，卻發現月神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有一個不速之客。
“你是誰？”布萊恩問道。
“來自夢鴉會。你忘了你的家了嗎?夢界才是你的歸宿，物質界只不過是你生命中的一處驛站。”神秘的生命在布萊恩耳邊低語。
“這本書裡面有什麼？”布萊恩疑惑道。
“墮日之神的殘留意志。舊神的把戲。”奇異的生命似乎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它的身體宛如稀釋的墨汁一樣緩緩淡去，“記住，逆卷沙洛克，我們在夢界等你……”
下一刻，來自夢界的生物消失了。小精靈和侏儒們平靜地從布萊恩身邊經過，好似這裡從來沒有發生過異常一樣。
布萊恩再去看那本墮日之神的書，卻發現那本書已經沒有了攝人心魄的魔力。巫妖微微皺眉，將此事記在心中，退了幾步，又回到月神腳下。
此刻月神已經將布萊恩和羅莉安絲的登記資訊全部記下。
“稍等，你們二人。”月神道，“等到月的評價下來便好了。”
“什麼是月的評價？”布萊恩問道。
“是至高規則——月之規則對你們的評價，這個評價決定了你們在障目之月的許可權等級。”月神道，“當然，這個許可權等級不是一成不變的，當你進階到神階後有一次機會重新評價。”
月神正解釋間，從黑洞中突然掉出兩張羊皮紙。月神用它截然不同的兩隻手藉助兩張紙，道：“評價已經來了，我看看……織命蛛羅莉安絲，你是仁慈的母親，是本質向善的織命者，在命運面前你將有機會靠著自己的力量找到一條光輝的路……”
“仁慈，本質向善？”在一旁聽的布萊恩不由笑了起來。
“羅莉安絲，月之規則給你的最終評價是……可造的織命者，許可權等級和傳奇冠冕一致。”月神將一張羊皮紙交給羅莉安絲。
羅莉安絲接過那張紙，神色複雜，只是一眨眼，那張玄奧的羊皮紙便化作火焰融入了羅莉安絲體內。與此同時，羅莉安絲的許可權也正式開放了。
可是對於這樣的結果，羅莉安絲並不樂意。有了許可權，也就意味著從今天起她在障目之月內要受到規則的限制。
她來自貧窮的翠之世界，根本沒有資源能夠在障目之月交易。為了能救活翠之世界的織命蛛族群，羅莉安絲逃避登記，以無許可權者的身份騙取障目之月眾生靈的道具，並逃避執法者的責罰。
“我，並不想這樣。我的故鄉，還有很多……很多孩子死於飢餓，那貧窮的地方吸引不到任何行商文明，我們只能慢慢……慢慢地死亡。”羅莉安絲四隻眸子裡流出淚水，“月神，我不想擁有許可權……”
“小蜘蛛，規則便是如此。”月神的聲音中雖有憐憫，卻更多是無奈。
布萊恩在一旁陰冷道：“無論什麼都不是你偷取我法杖的理由，等評價完成後，我會要你付出代價的。”
“布萊恩，停一下。”月神嘆道，“沒必要如此絕情，不是嗎？”
布萊恩沒有回答，只是把目光投向那虛幻般的黑洞，等待著自己的評價到來。
月神猶豫道：“很複雜的評價，很複雜……”
“來自主世界的龍巫妖布萊恩·韋恩，你是無情的儈子手，也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殺手……你所做選擇前往往需要更多的思考……給你的最終評價是……潛力莫測的死亡之子，許可權等級等於傳奇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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