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上次已經來過一次索拉加高塔，但是當萊斯托和阿比蓋爾兩人試圖弄清楚那座塔的方位時，還是遇到了不少麻煩。寥廓寂靜的雪原上空，只有堅毅的雪鷹劃過湛藍的天空，翅膀擦過漫天雪花，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萊斯托收回目光，頗為為難地看向阿比蓋爾道：“我已經完全迷路了。我現在連我們在哪裡也不清楚了。”
阿比蓋爾比他好不了多少，她將從贊亞比拉買來的地圖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開始抱怨製圖師的技藝不精。雖說贊亞比拉的人們說過，在大雪可以分辨出一個模糊的高塔，但是要他們指出具體的方位卻辦不到。
“我記得，在索拉加高塔附近，有一塊地區的風景和雪原完全不一樣。”阿比蓋爾回憶著。
“你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萊斯托若有所思，“有一塊區域，不但沒有絲毫積雪，上空也沒有厚厚的雲層與雪花。可是就算如此……”
二人正思索間，雪地上的碎雪漸漸浮起，在半空中搖曳不止。這是雪風暴的預兆，常年居住在雪原的萊斯托對此十分了解，他使用異身在地上挖出一個大大的洞。
“在暴風雪停止前，我們先休息下吧。”
……
虛空命運拖著疲憊又傷痕累累的身體走著，走在人類的城市中。一路上過往的人類紛紛用驚訝又害怕的目光看著這個奇異的生物，卻無一人敢上前問話。虛空命運也沒有力氣去教訓這些粗魯無禮的人類，它只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
布萊恩·韋恩的死亡規則讓它的傷口難以癒合。從漫天的隕星中逃脫出來的虛空命運脆弱又無力，它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了。它不知道這樣的狀態要保持多久，這讓它無法放鬆下來，體表的虛空能量也彷彿失去黏性般不斷滴落在雪地上，又蒸發消失。
它不是邪龍末裔也不是奧斯本，它只是擁有了它們記憶的新生命。雖說是擁有了記憶，但不是說它的閱歷等同於邪龍末裔和奧斯本了。實際上，作為初生的虛空生命，它的學習能力有限，記憶中那諸多事蹟它都不能瞭解，更不用說戰鬥經驗了。沒有親身感受的話，那囊括了數千數萬年的記憶就好比是無意義的影象與符號罷了。
虛空命運只是虛空生命的嬰兒罷了。
虛空生命特有的高傲讓它不願意向布萊恩低頭，雖然與布萊恩好好溝通甚至俯首稱臣的話，它還倒可以好好活下去。
虛空生命的高傲並不是沒有來源的。在種族傳承的記憶中，在那個萬物皆為牲畜的年代，是它們開啟了通往“那些存在”所在的大門，這才讓揭竿而起的萬界生靈推翻了那些傢伙的統治。要知道，在那個年代，連泰恩培斯都只是那些存在的口糧罷了。
能有今天的世界，虛空生命有三成功勞。
除了高傲外，虛空生命並無正邪之分。
又一灘虛空能量從體表脫落，虛空命運不堪重負地跪倒在地。它的身體由於能量流失而不斷縮小，最終從三米高縮水到一米五左右。背後的單片翅膀和命運之樹縮回體內，黑色的虛空能量也逐漸淡化，露出了它的本尊。
周圍的人類紛紛避讓開來，不願意接觸這個奇怪的生命。
“你簡直是個廢物！讓我控制你！”邪龍末裔的聲音從體內傳來。它還沒有死透，還妄圖發揮餘溫。
“下等的龍種，不要命令我。”虛空命運將邪龍末裔罵回去，“在我們的先輩暢遊在虛空中時，你等還只是坐騎與食物罷了。”
“活在過去的榮耀中，可悲的虛空一族。也不睜大眼睛看看，現在你們虛空生命還剩下多少？若不是虛空噬體們堅持不懈地擴張，虛空生命早就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了。”
虛空命運心中惱怒，那邪龍末裔便彷彿被堵住嘴般再也發不出聲音。
“這是我的軀體，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虛空命運料理了邪龍末裔後，身體發力，正要站起來。可剛剛站起一瞬間，雙腿發軟，它又跪倒下去。
不行……做不到。布萊恩·韋恩下手沒有留情，這種傷勢若是放在普通傳奇或者半神上，恐怕都足以致命了。只有擁有神火的偽神才能利用規則苟活下來。
就在虛空命運不甘與惱怒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身前傳來：“那個，我能幫到你嗎？”一個人類的少女站在醜陋的生物面前。
虛空命運剛要拒絕。高貴的虛空生命怎麼會需要凡人的幫助呢？可它連開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用恨恨的目光盯著人類少女。誰知道虛空命運自認為兇狠的目光卻在少女眼中變成了乞求的目光。
少女面露不忍之色，她看了看四周人嫌棄的表情，嘆了一口氣，走過去背起虛空命運走遠。體型縮小、流失能量後的虛空命運，其體重和一個小孩差不多，少女也能夠輕鬆背起它。
“在你恢復前，讓我來照顧你吧。”少女笑道。
虛空命運想拒絕，想掙扎，可它實在沒有體力了。最終，虛空命運暫且合上了眸子，進入了休眠。
……
暴風雪過後，積雪再添一層。原本稍稍冒頭的鐵樹再次被白雪埋在地下，就連地面上也能看到在暴風雪中喪生的雪鷹。
阿比蓋爾搓了搓手，撥出一口熱氣道：“我，我剛才注意到，那個方向好像沒有風暴。不如我們就朝那裡走吧。”
萊斯托點點頭，二人填平雪洞後，朝著阿比蓋爾所指的方向走去。走了大約一個小時，桃源逐漸出現在他們的不遠處。二人喜出望外，朝著桃源跑去，可還沒靠近桃源，鬼魅一樣的女妖擋在他們身前。不等他們解釋，女妖安潔利爾便釋放出死亡音波，就要秒殺這二人。
“等等！我們來找布萊恩·韋恩！”
在這危急時刻，萊斯托反應最快，他大喊道。只見那音波被輕易收回，女妖強大的魔法控制力可見一斑。
安潔利爾赤腳站在雪地上，面露懷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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