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就坐在桌前,表情看不出喜怒。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子,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張衛懸開口問道:“那你現在想到結局的辦法了嗎?”
林飛聞言也抬起頭看向大言,說實話,他很期待這個兄弟的表現。
大言微微一愣,才反應過來師叔問的是自己。他低著頭,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覺得幫眾現在士氣低下,因為老大很久沒在幫中出現過了,那些人甚至說你因為接受不了修為散盡的打擊而隱退了。我想讓老大在幫眾面前露個面,振奮一下士氣,也好讓那些圖謀不軌的人收斂一些。”
林飛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讚賞,大言想的確實很周到了。這種事情又不能強制要求,不然反而適得其反,最重要的還是要得到眾人的心。
林飛站起身,高大的身子投下一片陰影,給人一種壓迫感。他對著師叔張衛懸說道:“師叔,我隨大言過去幫中一趟。”
張衛懸點頭同意後,他便上樓去換了一身較為正式的衣服。
黑色的西服褲,上身是白襯衫,整個人顯得乾脆利落。平日裡他穿的都是休閒裝,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此時他的低調內斂,彷彿一柄沒有拔出劍鞘的寶劍。
大言的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豔,有的人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他的臉不算太英俊,反而生的極為清秀。他不像一個黑幫老大,更是像一個鄰家大哥哥。配上這身衣服,就像學校中那種優等生,被稱為校草一般的人。
出門前他再次和張衛懸告別,然後便上了車隨大言向幫中趕去。
車子開得很快,這是林飛要求的。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心裡總是慌慌的,彷彿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一般。這種感覺自離開張衛懸後便愈加強烈。他強壓下這種感覺,思索著一會的“演講”。
自從下車後,林飛便一言不發。神情極為冷漠,彷彿世間沒有什麼能牽動他的心絃。當他站到講話的地方後,這種疏離變得更加強烈。
此刻的他彷彿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存在。明明他就站在眾人的面前,可所有人都覺得他離他們極為遙遠。他的眼睛從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身上慢慢掃過,那些心中有鬼的人竟然生出了一絲自慚形穢的感覺,慢慢低下了頭。
低下頭後他們又覺得荒謬,一個眼神就把他們嚇成這樣?於是一個個不服氣的抬起頭,抬起頭後卻沮喪的發現,那人的目光早已越過他們,望向別人。
他站了很久,可種人竟沒有覺得不耐煩。期間他一句話都沒有講,之前用那目光掃過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臉,似乎要將那些人的臉牢牢的記在心裡。
林飛低下頭看了看手錶,時間不早了,再不回去恐怕師叔會擔心。
他眯了眯眼睛:“各位,我青龍幫不是養大爺的地方,若是有歪心思的人請你不要待在這裡。我今天來這裡不是求你們留下,我是想告訴你們,想走的儘管走,沒有人會攔著你。但是你們要記住,你們在幫會困難的時候離開了,他日若是幫會風光了,你們也不要想著回來。”
說完後,他便要離開。這是他今天來到這裡所講的第一句話,可能因為長時間的沉默,剛剛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但說出的話卻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因為他有自信讓青龍幫東山再起。
臺上的少年如同驕陽一般耀眼,多年後,在場的許多人回憶起這個鋒芒畢露的少年,心中都是有著無盡的感慨。
不過現在的情況顯然不是這樣,在林飛講完這句話以後,在場的許多人都流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想想也是,現在的林飛一無所有,連青龍幫都是隻剩下了一個空殼子,連正常的運轉都出了問題,又何來以後的輝煌呢?
“切,還東山再起,誰給他的自信!”
“哎,小點聲,再怎麼說他現在也是幫主。”
“誰怕他?以他現在的實力,能不能打過我還不一定呢!”
……
諸如此類的對話在下面的人群中不是少數,在林飛擲地有聲的說完那句話後,整個場面頓時有些混亂,人聲嘈雜,彷彿菜市場一般。
看他手底下的人如此沒有規矩,林飛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都是一幫烏合之眾罷了,如今他們要走,就讓他們走好了,幫會少了這些貌合神離的傢伙,說不定還會輕鬆不少呢。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制止下面人群的討論。只是渾身散發著一股疏離而又高貴的氣息。即便知道他現在沒有什麼修為,不過有很多人還是覺得他深不可測,那眼神中的深邃沒有人可以讀懂,光是站到他身邊就已經覺得彼此的差距遙不可及。
在一個幫派裡有一些烏合之眾,那就一定會有一些忠誠的人。這不,林飛一說完,就有人到他面前來表示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