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唇抿起，少年神色漸漸浮現出了微妙的變化。
他皺眉，良久才有動作，修長的手指試探般輕點了點柯謨的傷口。
還在滲血的口子沾染上熱水，微微刺痛襲來，柯謨波瀾不驚，下意識要偏開不讓他繼續碰。
少年察覺他遠離的打算後，卻陡然升起一股莫名不安。
不能好。他只會殺人。
少年漠然，眉頭皺得更緊，手按在他後頸處不允許他避開，赭紅的瞳眸一眨也不眨。
柯謨冷不丁被扼住要害，不解停下為他清洗的動作，抬眸道：“怎麼了？”
少年對上他輕和的詢問眼神，其中沒有懼怕或責怪。
雖然聽不懂，但心緒卻被倏地撫平了，他漸鬆開手，乖巧地收了回去，眼瞳一掃陰霾，重又亮起，任由著他。
給少年洗完，柯謨渾身上下被打溼了不少，他索性解下身上的灰色衝鋒衣，露出了貼著T恤的清瘦腰線，偏頭看了眼少年。
少年已經換上了嶄新的衣物，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如果不是明白他殺傷力有多駭人，柯謨還真有可能會被騙過去。
他雙手交叉握住T恤兩邊，正準備脫去時，瞥見少年認真而又懵懂的視線，不由抿唇，放下衣服走過去。
“來，你背過去。”柯謨眨動眼睫，輕道，一邊小心讓少年轉過身背對著自己。
可背過去後，少年又輕擰著眉轉了回來，漂亮的眉眼裡滿是無聲的不願意。
柯謨假裝沒看見，再次試圖將他轉過去，卻被少年按住了手背，小獸一般的透金血眸裡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不願意背對著他。
柯謨怔然，幾秒後才堪堪反應過來，少年可能是因為看不到自己會少很多安全感，所以才不配合。
他想了想道：“那好吧。”
反正他目前什麼也不懂，自己不必那麼不適應。
褪去衣褲，修長清瘦的身體一覽無遺地呈現出來，其上有幾道陳舊的傷痕，卻襯得這具白皙的身軀愈發令人浮上一種別樣的淡淡感覺。
柯謨掃了眼少年，他神色依舊純然，只是稍稍咬住了唇，柯謨不以為意，一秒的拘謹過後，便大大方方開始沖洗。
氤氳著熱霧的細水流劃過髮梢、鎖骨、各處，一旁無聲等待的少年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睫一動不動，眸底有著思量的微芒，大腦在進行著高速的分析，唇咬得愈發厲害。
“好了。”柯謨很快清洗完，用浴巾擦乾，同少年一樣穿上了白色的實驗服。
殊不知，看著白皙的肌膚一點點被布料遮擋，少年眸底冷了一瞬，血色深深。
現在離夜晚還早，柯謨整理好後便帶著少年出了休息室的房門，外面的人已經逐漸回過神來，開始戰戰兢兢地清理殘骸。
但看見柯謨牽著那行走的殺人武器出來，過道上清掃的人還是免不了一陣惶恐的瑟瑟發抖，恨不能下一秒便逃回安全領域。
“你們這兒的負責人，還活著嗎？”柯謨抓住一個人低聲問道。
那人如履薄冰地點頭，整個人發顫道：“還，還在，在前面那間辦公室……”
“謝謝。”
柯謨說完便往那邊走，門沒有鎖，他示意性地敲了敲便推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