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許和導演私交不錯，稱得上好友，但光是聽到這個名字，洛許便皺起了眉。
聲音微涼道：“怎麼忽然說起這個？”
“也就是閒扯，”導演喝了口酒，笑笑，“其實他從前對你還是不錯的。”
洛許不言，心裡卻有點發笑，那是旁人看來，又沒有和柯謨真正接觸過。
然而，洛許看見旁邊的人瞅過來，忽然道：“我也是最近聽別人說的。你別不信，記不記得你開始走紅的那個節目？”
洛許波瀾不興地“嗯”了一聲。
記得，怎麼不記得。
那時是公司直接聯絡的他，他也還對柯謨沒有徹底厭煩，得知有那樣一個王牌節目邀請他時，他第一個想到的仍舊是和柯謨報喜。
然而，得到的回應卻像是一盆冷水，不，冰水。
柯謨在電話裡，沒什麼情緒地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隨後說：“最近有點忙，你自己可以去吧？”
呵。
回憶到這裡便結束了，洛許眸底劃過一道諷刺，所以當初他憑藉那檔節目迅速走紅，晉升四大流量時，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和柯謨解約。
他簡直受夠了。
他在柯謨眼裡，難道就那麼沒有價值？
導演看著端著酒垂眸的洛許，不知道在想什麼似的沉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小洛，別掉線啊！”
“你說。”無聲深吸了一口氣，洛許回神，淡淡道。
“那我可說了啊，”男人有點喝醉了，大著舌頭，“不過，我這也是聽之前負責那節目的小子說的，當時的投資商挺那啥，把柯謨找過去說是想和你發展發展，結果人柯謨當時就拒絕了。”
“那又怎樣。”這就是對他好？洛許不以為然，扯了扯唇角。
“什麼怎樣，你聽我說啊，”男人一副好戲在後頭的興奮模樣，“本來以為這事就這麼吹了的，那小子給我描述的時候啊，把柯謨的態度給說絕了，真的是冰山一樣捂不熱又教不化。不過沒想到那女的會惱羞成怒，又說什麼要麼把你叫過去，要麼柯謨當場吹了桌子上兩瓶酒，就還能讓你上那檔節目，不然你以後什麼機會都別想拿到，讓他自己選。”
洛許從來不知道還有這種事，怔了一怔，“然後呢？”
“然後柯謨就一句話沒說地悶了兩瓶。”男人一臉佩服，“那酒後勁不小，柯謨喝完直接胃出血進了醫院，整了大半個月吧，在場有幾個人，那女的話都放出去了，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做，聽著都挺解氣的，估計在場更震驚。”
沒心思聽他長吁短嘆，洛許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皺眉道：“進了醫院？”
“對啊。”男人看他，“不然你以為還能活蹦亂跳走出去？嘖，兄弟，醒醒！”
“反正我是覺著吧，柯謨這人看著雖然冷了點，但是還是靠譜的，心也不壞，讓手下藝人賣身什麼的啊，他都不肯幹，自己就憋著了。”
後面再說什麼，洛許沒聽進去了，他腦海裡不停迴盪著當時那句輕淡的“最近有點忙，你自己可以去吧”。
當時聽只覺心灰意冷，還有憤恨他的忽視冷漠，現在，難道那時候在醫院麼？
所以之後，出院的時間，是他刻薄地和他提解約辭退的時候麼？
洛許手上暴起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