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無影的手緊緊的掐住她,讓她無法喘過氣來,一張張血肉模糊的面孔一步步逼近她,令她窒息。
不要,不要,不要!!!
猛然雙眼睜開,紅眼打量著這熟悉的簾帳,周圍的一切如此熟悉,她怔了怔氣息,原來自己是回到了自己在凡間的房子裡,緩緩坐起身來,屋子裡就自己一個人,回想之前發生的一切,在這平靜的氣氛中,猶如做了一場夢,若不是自己身上的傷還沒有消退,她一定認為那僅僅只是一場夢,因為她並不願意去承認那些人確實是死掉了。
她下了床,走出屋外,強烈的陽光撲面襲來,她下意識的舉起手來遮擋,可能是亂葬崗的昏天暗明,沒有一絲光線的原因,令自己一下子無法接受陽光,但是細細感受,這陽光確實很美好。
“啪啪啪……”身後傳來了一陣陣細小的聲音,紫苑隨著聲源的方向轉過身子。
只見屋頂,一男子左眼罩著眼罩,絲毫沒有礙於他的俊俏,細細碎髮散落在肩頭,好一個俊俏的郎君,他將外掛束於腰間,身穿白色內襯,褪去那身如深潭黑淵的外袍,那冷凝的面具換作了單一的眼罩,不用刻意的換作人身,能給人一種更為真實的感覺。
他在極為認真的修理著房頂,一會貼瓦一會又貼稻草的,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更為閃耀了。
經過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肖辰能這樣在陽光下,行動自如,紫苑也不足為奇了。
他看了一眼紫苑,輕笑道:“苑兒醒了。”
紫苑道:“你在做什麼。”明知故問。
肖辰擰擰眉,還是不浮不躁的應道:“見苑兒挺喜歡這間屋子的,很快就修好了,以後我們住這裡也不錯。”
之前的事情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神情閒致,悠然自得,實在讓人心生不悅,紫苑道:“壞了就壞了吧,不住就是了。”
怎麼可能讓它壞了就壞了呢,她原本也是想著要回來修的,剛剛肖辰認真修理屋子的那幕有些許熟悉,記憶中也是有一個身影,曾經在這間屋子裡到處留跡,只是她從來沒有見過那個身影的面容,導致飛昇之後,僅僅剩有的記憶,仍然沒有那個身影的真身。
肖辰鋪上最後一片稻草,鬼是不會流汗的,但是他卻自然而然的往臉上擦試一遍,挺直腰身,縱身一躍,穩穩的站到了紫苑眼前,鬆了一口氣,輕聲道:“苑兒明知我為何要殺他們,為何還要與我置氣。”
紫苑確實知道肖辰為何要殺他們,斷不是因為肖辰說她鬆開手的原固,是因為聚魔陣一旦成功,魔一定會喚醒,然而被拿來血祭的人類定會成為魔儡,任由魔族操控,那些人類早就無藥可救了。
“我……我並不是與二哥置氣,我是與我自己置氣。”當時只是一味的想要保全他們的性命,無厘頭的莽撞,拼勁全力,還是仍然無果,心裡頭的積氣,不知如何去遣散。
肖辰搖了搖頭,一手將她的手牽起,將她牽進了屋子裡。
“一杯。”肖辰將杯子裡倒滿了水,放到紫苑眼前,紫苑鼻子向來對酒味很敏感,一聞便知道杯中裝的是酒,她看了一眼肖辰,發覺肖辰每次都有意限制她喝酒。
跟了肖辰之後,自第一次見面,在春紅樓允了她兩杯酒之後,她就一直都沒有過機會喝酒了。
拿起酒杯,酒過半杯,肖辰便從她手中拿下酒杯,嘴毫無避諱的貼在她碰過的杯邊上,喝盡杯中酒,紫苑鬱悶,說好的一杯既變成了半杯。
可是為何她要聽他的呢,酒在眼前,自己倒不就得了,剛要拿起酒杯,只見肖辰在她沒有一絲防備之時,吻上了她。
“咕嚕……”絲絲酒香溢滿了整個唇層,順道流進了咽喉。
肖辰沒有停留很久,二人唇層分離:“說了回來要繼續的。”陣陣酒香遊離在他的唇齒之間,在她的鼻息間徘徊不散。
她確實很想喝酒,肖辰這引誘的方式很實在,紫苑真的是忍不住了,主動親吻上了他,索取著他唇間的所有酒香。
肖辰此時心裡就好像種滿了鮮花,若是將自己身上灑滿了酒,她是不是就要將自己給吃盡了呢。
紫苑雙手環著他,無意間觸碰到了戴在左手上的銀鏈子,想到了些什麼,便輕輕的推開了肖辰。
肖辰:“怎麼了嗎?”
“薏……薏憐呢……”眼神閃躲,怎麼說,薏憐應該是沒有死的。
肖辰道:“她已經沒事了,醒來之後就離開了。”
“那就好。”紫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薏憐只是在開啟聚魔鈴的時候失了些血,並沒有被聚魔鈴的魔毒渲染,也就不用擔心她會變成魔儡了。
紫苑拽了拽手中的銀鏈子,隱隱道:“二,二哥,我可能需要回去一趟。”她指的是回九重天。
“苑兒要想走,就走吧。”肖辰當然知道她所指的回去是什麼地方了。
他既然沒有阻止她,甚感意外。
少頃,肖辰接著道:“儘快回來。”
紫苑輕笑,只是她這一動身,下次見面卻是彼此之間既會是多加了一道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