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荊州,襄陽城。
魏王在衙署中大宴群臣,有功之人,自是少不得大肆封賞。
卻唯獨一人,功勞很大,卻不能封賞,甚至不能讓他參與此次宴席…
——楊修!
沒錯,便是這位白馬侯最器重的弟子,執掌間軍司之人。
自打他接受了這個任務,那麼…他註定就要與光明對立,註定要潛藏在暗地裡。
不過…
今日,另一個潛藏在暗地中的角色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一間酒肆,一方雅間。
爐子上炙著烤肉,青梅酒的酒注裡冒著熱氣,楊修為面前的年輕公子舀了一碗酒,旋即伸手示意讓他品嚐一番。
年輕公子輕輕抿了一口,感慨萬千。
“昔日,魏王與劉玄德‘青梅竹酒’時,便是飲的這青梅酒,那時魏王說‘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曹爾’,這是魏王的試探,今日…德祖也備上青梅酒,看起來也是要試探我司馬懿一番咯。”
坐在楊修面前的正是司馬家的二公子——司馬仲達。
原本,他是校事府的一員,可因為家門的變故。
河內司馬氏一夕之間像是消失在了大魏一般,沒有一絲痕跡…
就連所有與司馬氏交好的氏族,司馬家這麼多年的門生故里,竟也沒有一個站出的,這很詭異。
“仲達,你、我均是恩師的弟子,我又何必試探於你?不過…”
楊修把腦袋湊近了司馬懿一分。“你不覺得很奇怪麼?”
“奇怪?”
“你河內司馬氏縱比不上我弘農楊氏這般,卻也是當世大族,你不覺得…你父親與一干兄弟從入宮,到被定義為謀反,被一把火焚燒,這些都很古怪麼?”
楊修把心中所想娓娓道出…
果然,聰明人都是一樣的,楊修與司馬懿想到一塊兒去了。
“所以,我並沒有直接去找恩師,而是…先來問過德祖。”司馬懿嘆出口氣…
楊修的眸光幽深。
“恩師最擅長的是什麼?”
“自然是攻心之術!”司馬懿回答的不假思索。
楊修頷首,繼續道:“昔日,太學生曹安民追隨恩師南征北戰,立下過許多功勳,可有一樁事兒,仲達可有印象?”
“何事?”
“魏王討伐宛城張繡一戰,張繡投誠,之後…魏王慾火焚身,曹安民就將張繡之嬸孃鄒氏迎了過來!”
“果然,張繡聽聞大怒,帶著兵就包圍了魏王,可開啟門時方才發現,魏王是授予其嬸孃鄒氏大漢第一個‘誥命夫人’之位,類同兩千石的官員,卻把曹安民關入大獄!便是為此,張繡心悅誠服,賈先生的一番毒計胎死腹中!”
嘶…
司馬懿想起來了,那其實是師傅陸羽故意為之,就是要藉此磨鍊曹安民的心性,並且在牢獄中留給曹安民一本《三十六》計。
正因為這些,他才能配合諸葛均,在劉備奇襲許都欲要劫掠天子時,力挽狂瀾…
還有那句…在龍驍營中被傳唱的話——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說的白是什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