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噬靈珠掉在了地上,沒有了流光溢彩,就如一顆普通的珠子。我彎腰撿起,交到了紀君璧手中。那柄飛劍,早已無影無蹤。
屠龍陣毀掉了,你怎麼向師門交差?
紀君璧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良久,她才注意到我兩臂上的傷勢,皺了皺眉,伸手撕下兩塊紅菱,小心翼翼的為我包紮傷口。
通道內傳來陣陣哀嚎聲,紀君璧道,不好。失去了劍陣和噬靈珠的禁制,來時的那一群白骨和黑氣,向光明正殿湧來。
我暗自運功,發現體內空空如也。那四湖的晶體變成了菱晶,坐照自觀,竟能清楚的感應到上面靈力的流淌。經過噬靈珠和屠龍陣的改進,那股靈氣更加強大,但任憑如何呼喚,始終無法調動起來。我又恢復到了六品的實力。
紀君璧一咬牙,我們殺出去。
近百隻白骨陰氣森然,湧入了光明正殿。我一隻手拉著紀君璧,另外一隻手持短匕,迎著那些白骨衝了過去。
一團黑霧鋪面而來,從我身上穿了過去。一個冷戰,神識中有個聲音在桀桀怪叫,這具軀殼歸老夫了。
四湖菱晶上射出一道白光,剛佔據我神識的那團黑霧頓時被菱晶吸收,轉而便是一陣慘叫。原本晶瑩透亮的菱晶上,沾染了一絲黑氣,幾息之間,又恢復如初。
紀君璧雙目緊閉,失去了意識,雙手緊緊抓住我左臂。
我勃然大怒,萬劍河山不再,也輪不到你們這些妖祟興風作浪。匕首平舉,半寸河山運起,菱晶上泛起流光,既而順著奇經八脈來到手指之間。頓時,匕首間吐出一道劍芒。
純陽劍意已不再,心中自有萬劍河山。
衝到最身前的兩具白骨,被凌厲的劍芒劈成了四半。剩下的那些白骨黑氣四處逃散,我如入魔一般,將紀君璧負在背上,衝入那群白骨之間。仙人舉杖、青龍滾背等一十二招劍招輪番使出,如狼入羊群。
光明正殿哀嚎連篇,如惡鬼地獄一般。
光明正殿屠龍陣被毀,又經歷了兩場惡戰,失去了萬劍河山劍意的加持,穹頂之上開始逐漸斷裂。
這裡要毀了,趕緊出去。我也不管男女之別,抱起紀君璧向外衝出去。
剛入甬道,只見地下隆隆聲響,原本乾涸的魔鳴湖水升了起來,由於石門開啟,向光明正殿這邊灌入進來,來勢迅猛。我們又往回折返,避過了穹頂之上掉下來的若干石頭,跑到了內殿之中。
洪水之中,那些衝入內殿的白骨在我們追了上來。
內殿有若干石臺,那饕餮老妖先前所坐之處,應該在水面之上,但前些日子魔鳴湖大雨,巨浪將我倆衝向石柱,在撞上之前,我奮力一躍,用匕首刺在石柱之上,躲過一劫。
紀君璧伏在我背上,我不顧雙臂傷口,五指扣住石稜,竭力向上攀爬。那群白骨也不依不饒,竟也跟在後面。我行動稍微緩,一隻腳便被扣住。接著又是一口咬下,一股鑽心之痛從腳跟傳來。我將白骨踢入水中,指間滲出了鮮血,卻也不顧疼痛,來到石臺之上。
我將紀君璧放在地上,看著追上來的白骨,揮匕刺殺。那些白骨,本來都是魔教通象高手,被困在洞中兩百年,生不如死。好不容易見到我二人,又怎肯輕易放棄。只是我有萬劍河山護身,一連斬殺幾十具,他們也不敢再輕舉妄動。圍在石臺之下,不肯散去。
我看了看紀君璧,只見她嬌媚的面容之上泛著一絲黑氣,於是向她內渡入一股純陽之氣,一陣黑煙從鼻耳中散去,紀君璧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笑著說,你又欠了我一條命,如果沒算錯的話,應該三次了。紀君璧全身乏力,靠在我牆上,勉強笑道,先掛賬,等出去後,一同跟你算。
你跟我算賬?要不要我給你打個折?
紀君璧道,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折?
我哈哈大笑,紀君璧也莞爾一笑。
我們抬頭望去,此處能看到井口大小天空,天空中泛起亮光,只是四處都是懸崖峭壁。我說那饕餮老妖便被困在此間,以他修為怎麼不踏空而去?
紀君璧道,若沒猜錯,那處井口便是那飛劍看護,便是上去了,也會被萬劍穿心而死。
怎麼辦,我們好像被困在這裡了。紀君璧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
一連兩日,我們嘗試了無數辦法逃出此地,卻無功而返,期間還擊退了那些怪物幾次。我嘗試著用內力衝擊石壁,只是徒然。兩日來米粒未盡,氣力逐漸耗盡。
這日又一次衝擊失敗後,紀君璧道,秦大哥,若我們死在這裡,你可會後悔?兩日下來,紀君璧對我的稱呼也悄然改變。
我沉默了,腦子裡想到的確是明教,也不知她現在如何了。紀君璧靠著我坐了過來,雙手托腮,你還在想慕容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