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山裡下了一場的雪,路上有積雪。百花山山坡的路上,白雪依然可見,柳飄憶和行如塵並肩而行。
只是女子的神色看似很沉重,但步子卻隨著他在走,並未抗拒什麼。
行如塵將她的面色盡收眼底,嘴角噙笑,眼中的寒潭因此溫暖了幾分。只要她能不做過多的反抗,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中。
山坡中有一個涼亭,能夠瞧見山下風光,山下被冰雪覆蓋著,卻也美不勝收。只是柳飄憶並不想多看,站在亭前俯視了眼山下,腳步輕快的下山。
下山後,山腳邊有一方小鎮,行如塵想購買兩匹馬,正想看一看馬匹,柳飄憶卻瞧上了路邊的一家酒樓。
柳飄憶沒有招呼行如塵就走了進去,行如塵一見,馬也不看了,隨後跟了進去。
自然進酒樓必定是吃東西,行如塵沒說什麼立即點了幾個菜。
店夥計將一大盆水煮魚端了上來,行如塵拿起筷子就將魚眼夾到了柳飄憶的碗裡。從這行動看,行如塵似乎很瞭解她一般。而讓人詫異的時,柳飄憶竟然沒說不好,凝著碗裡的魚眼後又抬起眸來看了行如塵一眼,眼裡有一絲淡漠疑慮的光。
柳飄憶沒有去問為何要給她夾魚眼,而是拿起筷子低頭將魚眼給吃了。那神情動作恍似曾經常吃。
看著柳飄憶,行如塵臉上出現含有深意的笑容。他自己倒了杯酒,卻讓夥計給柳飄憶送上一杯溫水。
柳飄憶也沒說要喝酒,夥計送的溫水,她就喝溫水。沒吃多少,她便放下了筷子,起身說道,“吃飽了。”
行如塵都還沒吃什麼,酒也沒喝夠,但她一起身,他立即丟下銀子跟著起身。
剛走出酒樓大門,還站在石階上,柳飄憶便瞧見街道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來。他的面色不好,緊抿著薄唇,一雙深邃的雙眸巡視街道上行走的人群。
他是在找自己嗎?簡修,真的是你。
看到他,柳飄憶不自覺的眉眼開笑,正想呼他一聲,卻見他的身邊有一個女子,正和他說了句什麼話。
柳飄憶的眸色瞬間暗沉下來,身子僵了僵。
她的眼中滿是疑惑,有些茫然地看著簡修,一時竟然忘記了呼他一聲。
行如塵注視著她的神色,也看到了那街道上的人。看到簡修,行如塵並沒有多大的神色變化,恍似簡修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並不奇怪。
柳飄憶看了眼走在簡修身邊的女子,那女子面板白皙,有一雙十分的靈動的眼睛,隱隱帶著一絲俠氣。但她覺得那個女子的面相很熟悉,在哪見過。
對,柳飄憶突然想起來,李太后壽宴上在偏廳見過的宮婢,在壽宴之上,還輕碰了下她身體的那個宮婢。
是,她應該就是簡修安排在皇宮裡幫她的人。應該就是拿走她那裝有一品紅毒藥瓶子的那個人,一定是。
可簡修和她到底什麼關係?!
或許是柳飄憶的身影太打眼,簡修看到了她,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眼睛發出喜悅的光來。
外面的風大,將柳飄憶吹得全身都有些發涼。不,或許是見到簡修和那個女子說了一句話,她不知怎麼心涼。
在簡修看到她,向她奔來時,她只是落了幾步下了臺階,臉上卻並沒有過多的興奮。
柳飄憶仍舊滿臉疑惑,簡修在奔到她面前時亦是一瞬間的呆滯,因她冷淡的表情而有一瞬間的閃神。不過,找到她就好,安然無事就好。
簡修一把將她湧入了懷裡。
感受著男人胸口的起伏,柳飄憶瞬間笑了,她一掃方才的失落,笑的分外燦爛:“簡修,見到你真好。”
夫妻二人相視一笑。
可站在那處看著的玄月嘴角淡漠的笑了笑。
簡修握緊著柳飄憶的手,視線不離她,輕問道,“憶兒,你怎在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柳飄憶溫婉一笑,回頭本想看一眼行如塵,再告訴簡修,自己和行如塵在一塊,卻見身後根本就沒人了。
行如塵何時突然離開了,柳飄憶竟然一點也不知,想來定在簡修發現她時,行如塵便離開了。要不然,簡修為何沒看到行如塵。
她難以置信行如塵無聲的消失,微愣神色後,正過身子對簡修一笑,“我剛從這酒樓裡出來,其他事還是回府再說吧。”
簡修抿著笑容點頭,當然,他怎能不想盡快將她帶回相府。
柳飄憶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還杵在原地的女子,卻見那女子對她相識一場的眼神,輕輕一笑後,也不近來打個招呼,就那般默默轉身離開了。
川不息的人流中,行如塵全身裹在一件黑色的大氅裡,衣領處的狐裘將他的下巴完全遮住,只露出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簡修和柳飄憶同坐一匹馬離開時,卻都未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