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和客棧掌櫃動手的兩個人,顯然兩人對打一人都難攻下中年的客棧掌櫃。
三人掌力對開後,那墨綠色衣衫的男人此時惱火的道出了他的身份。
“巡察院的人你都敢打,看來是不想活下去了。”
聽到巡察院三個字,玄月瘦小的身影快速的一移動,也不再顧及飯桌上似乎還有沒吃完的菜食,不便多留。悄悄退至門口,想溜走。
樓上的那個人沒有動,沉穩的目光靜靜的注視著玄月的身影,只到他見玄月已經從門口疾步邁出去了,才眸光動了動,從樓道上下來。
山路上,玄月靜默而立,她遙望落日的餘暉,那凝望著落日的雙眸裡,眸底深處掩藏著一方不為人知的淨土。
那一幕還如昨日那般清晰的印在腦海裡。因為自己的受傷無意走入那戶農家,卻不想讓那兩老農戶的女兒受辱悽慘而死,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帶去的惡果。
也因為親手解決了那惡賊,才讓剛好碰巧的錦衣衛給抓獲。卻不想一入牢裡再也出不來了。
玄月痛心,自己那年邁的父親,該是多傷心啊。是,父親,您可還好?一定很想女兒了吧,都是女兒不孝。
夜幕來臨,凝了眼夜空,玄月朝她熟悉的方向走。
前方人影晃動,,玄月停了步,警惕的看過去,便見不遠處一個男人的側顏,眼底漸漸掠過一抹驚疑。
她突然驚訝的對不遠站著的男人道,“你是如何得知我出來了?”
才從北鎮撫司的大牢出來還沒兩天就讓他得知了,這訊息可真快。
“剛好的遇見,”男人回正身體抿嘴凝著玄月,勾起嘴角,“玄月,你還真有機會讓那麼大的一個人物放你出地牢,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吧。”
玄月步伐從容的走近男人,嘴角抽了抽,冷笑,“若不是張簡修的施捨,我怕是難得出地牢了。”
玄月臉上一絲難過,木然的盯著男人,“安逸,你為何都不幫我一點點,哪怕求求主上救我出地牢,就算主上沒這個能力,你求求又何妨?!”
男人的 眼底漸漸掠過一抹無奈,“北鎮撫司的地牢,你以為這麼容易救,主上會因為我們這等下屬去捨命?你也不想想。”
男人眼中的疼惜之意流露無疑,玄月當沒看見,只是輕笑,“也是,我們不過是主上眾多屬下中一枚棋子而已,出了事他怎會捨命相救。”
男人看著玄月,目光復雜而微妙,“竟然你我都清楚就該小心為事,不要把自己搭進去而無生還之地。”
玄月唇角抽了抽,愣愣一笑,沉吟片刻,“安逸,我不在教裡的這段時日,主上可還好?”
安逸那犀利如刀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心疼,“你看你,就算主上不去顧及你,你還是心在主上那裡。”
玄月不自然的笑了笑,“我還是教中人,關心下教主有何不妥。”
安逸眉頭緊蹙,淡然一笑,“我看你還是先去關心關心你父親。”
“我父親怎麼了?”玄月訝然,臉上甚是擔心。腦海裡熟悉的一幕幕瞬間湧入腦中,都是和父親親情的一幕。想到父親,玄月心裡的那股悲傷漸漸湧出來。
這夜,兩人就在山林的石洞裡生了火堆,過了一夜。次日,天一亮,玄月就要回家。幾個時辰後,玄月和安逸出現在酒坊外。熟悉不過的地方,是她多年和父親生活的地方。那面早已經失了色的旗子飄在風裡,旗子上的’月下酒坊’幾個字還是她親自手寫的。
酒坊大門敞開著,從外面遠遠的就可以看見酒櫃前,父親那蒼老的身子在穩穩的擺放他的酒罈。
玄月的眼眸裡溢位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心情的激動,疾步就跑進酒坊大門。在閃進門時,木門上一副人高的畫像很是耀眼,玄月睨了眼,沒過多心思去多看,直接朝那背對自己的父親激動的喚了聲。
“我回來了。”玄月輕呢,聲音有些嘶啞。
老頭回過身,難以相信。
”月兒?”
後面跟進的安逸,眼眸微凜,對老掌櫃道,“雲伯,是您的月兒,她回來了。”
老掌櫃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慢慢靠近玄月,上下打量,看一年多未見到女兒如今又長大變樣了。
父女相聚,難得的親情場面。老掌櫃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菜,都是玄月喜歡的菜食。玄月愛喝酒,那都是因為自家是酒坊生意。老掌櫃也不阻止,任玄月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父親並不知道玄月入了大牢,安逸也從未在雲伯面前提及。飯桌上,玄月給安逸眼色,安逸明白的很,三人只是聊著一些親情之話,並未談起玄月這一年多人在哪的原因。
老掌櫃清楚玄月所做的事定然不能隨意談起,包括他是她的父親,也不能將她的任務說出來,除非讓他得知,這是教裡的規矩。這一年多不曾回來,老掌櫃只能認為是主上有任務,而回來不得。所,老掌櫃從未去懷疑玄月幹什麼去了。
吃過飯,玄月再次注意到了大門上的那副畫像,靜默的看了幾眼。
老掌櫃邊收拾飯桌邊說道,“是個年輕公子畫的,京師有名的凌三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