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辰,在京城近郊的一處園子裡,園子比較清靜,靠在河邊,河邊處木板搭的河面平臺上,有一個身穿灰衫頭帶斗笠的男人在釣魚。
男人身後站著一個隨從恭謹的守候著。不遠處河邊道上走來兩人,走在前頭是年紀偏大的中年男人,他的身後隨著的是黔國公的世子沫冒黎。
陽光中帶著股寒風,吹起釣魚者的衣決,撫著那人骨瘦的臉面。
恭候在他身後的隨從見到沫冒黎的到來忙恭謹的向釣魚者稟道,“雲南世子來了。”
被帶到此地,沫冒黎就知約他相見的人是誰了,他站在那釣魚者的身後,神色畢敬,清冷的容色開口道,“御史大人。”
釣魚者放下竹竿,從板凳上站起回身對沫冒黎一笑,“世子來得可真準時。”
此人正是當朝朝廷大官御史中丞雷仕偵。
“大人的邀訪,昌黎又怎麼不敢前來。”沫冒黎嘴角是笑非笑,神態淡然,就算明知此行是這御史中丞帶目的性的請來,他也坦然若對。
“關乎你雲南黔國公府的生死,世子可想知道是什麼嗎?”
雷仕偵臉上帶著溫和的笑,眼底卻是一片猙獰。
沫冒黎嘴角愣笑,“大人到底得知了什麼?我黔國公府到底做錯了什麼讓大人抓到了把柄?”
雷仕偵不急不慌嘴角一扯,“有人匿名一封書信給我,說雲南黔國公府勾結緬甸官員,任一些緬甸人在雲南邊境肆意妄為,做一些有損國本的事。”
這話的意思還不明顯,說黔國公府勾結外賊。沫冒黎頓時眉頭一蹙,沉眸緊盯著雷仕偵,怔色之後不可信的一笑,“御史大人這說的是什麼話,誣賴黔國公府可是死罪,我想大人也不會如此隨意就去相信這等笑話吧。”
他看著雷仕偵神情複雜。
“本官也不信,所以邀請世子來一聚,將此事告知世子,也要讓黔國公去細查,到底是誰在背後這麼誣賴黔國公府。”
雷仕偵說的正色,話過從衣襟裡取出來一封信遞給沫冒黎,“你自己看。”
沫冒黎神色僵硬了下,想不到真有這麼一封信,疑惑的接起,開啟便看。
信上的內容如雷仕偵所言,就是有人向御史中丞告密的密信。沫冒黎頓時滿臉黑線,這是汙衊,他黔國公府怎會做出如此賣國之事,是誰要置他黔國公府的罪?
“這封信是本官臨摹的,真跡信件在本官的府裡,本官就是一番好意告知黔國公,有人想陷害黔國公而本官又怎能隨意就將此信面聖呢。”
雷仕偵一副為黔國公府著想的臉面,語氣溫和。
沫冒黎緊捏著信紙,臉色不好。雷仕偵的所為他也不蠢,很明顯想將那封原信捏在手裡不給才臨摹了一封給他看。
沫冒黎嘴角勾笑,在這御史大人的面前極力保持著平靜,“昌黎代表父親多謝大人的這般用心維護。”
雷仕偵擺擺手,“哎,本官和黔國公可都是朝廷的官員,怎能讓一幫小人來汙衊呢,本官看世子還是好生查探是誰要陷害黔國公。”
雷仕偵一笑,“這封信雖是本官臨摹,但筆跡可和那封原信臨摹的一樣,世子可以先從這封信下手,看是何人親手書寫的。”
沫冒黎免免一笑,這御史大人真是好心提醒啊。可他心中卻是異樣冷笑,雷仕偵的用心,若真是對他黔國公府著想,為何不將原信直接拿出來,而是給一個什麼臨摹的,很明顯是想將那封原信拽在手裡當把柄。
“昌黎多謝大人的提醒,黔國公府一定會將此人揪出來,絕不放過。”沫冒黎拱手尊禮,誠意謙虛。
“這就好。”雷仕偵拍了拍沫冒黎的肩膀,和善友好的笑著,“那本官先行離開,世子來京了不妨多玩幾天再回雲南查訪也不遲。”
沫冒黎立即拱手相送。可他心中又怎不明白,這雷仕偵真是一心為黔國公府著想嗎,手上拽著那封原信怕是準備日後用來要挾黔國公府為他所利用吧。
沫冒黎拽緊了拳頭,絕不會讓此事發生,那封信他一定要拿回來。是誰在背後陷害,他也一定要查出來。
就在沫冒黎和雷仕偵相約的河邊一線,大概經過一道水灣,進入一方山村,村裡的一茅屋裡,一路尾隨柳飄憶回京的葉雪綿和那老者此時正在密談。
葉雪綿皺眉,“義父是說,教主不讓我等無生樓的人去將玉珠的主人給帶回去了?”
老者回應點頭,“嗯,昨晚我接到飛鴿傳書,教主說他自有安排,暫時讓我們不用去管那柳小姐了。”
葉雪綿不解,低沉了眉,“不是教主一直讓義父和雪綿跟隨潤澤玉,好知潤澤玉身上的玉珠傳言會是誰,現已得知是柳飄憶,在檀州還幫我們一起劫那個女子,雖讓潤澤玉插手將那個女人帶去揚州,不是又讓我們跟去揚州將其帶回,現在那女子回京了,為何就不讓我們管了呢?”
教主的吩咐,老者又怎能不聽。
“你照做就行。”他沉聲說道。
教主的命令,葉雪綿也不得不聽,可她心中除了此次任務放在心上還有一件多年的心願,這個心願她不知有多想實現,斂了眉,她低聲問道,“義父,可以讓雪綿見教主一面嗎?”
“這個規矩你不懂嗎,教主不說見你,你怎能見他。”老者拉下了臉,恍惚這句話不該問。
葉雪綿再次涼了心,曾經那白衣飄飄的身影一直留在她的腦海裡,可她只看見了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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