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反擊,有可能透過屍骸,傷到他的本體。
如果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後時刻,唐奇願意冒險。
但此時?
不,遠遠沒有。
“安德森夫人要誕下的恐怕就是第九天使,也就是說,還有二十秒時間,教會該動手了。”
唐奇的目光,驀地轉向下一座城市。
……
邦克市,聯邦排名前十的大都市內,一棟大廈猛地倒塌。
無盡煙塵之內,血泡浮現,天使死胎開始肆無忌憚的截留信仰,轉瞬間,一尊龐大的天使便要將潔白羽翼伸展,儘管每一尊天使都是不同的,但此時出現的這一尊,卻是唯一帶著笑容的。
只是它那笑容,卻有著恐怖的汙染性,最先被投射的赫然是那些信徒。
整座城市內陷入沉睡的信徒們,他們的臉上浮現笑容,但肌肉、神經陷入僵硬,彷彿要永恆固定這一個表情,那將是一個可怕的面具,徹底汙染信徒們的心靈。
就在這一刻,邦克市內,一座偏僻,冷清的教堂,或是苦修院內,門戶緩緩開啟,一位身材佝僂,軀體完全隱沒在麻布兜帽袍內的苦修士,步伐緩慢而堅定的走出。
所過之處,荊棘憑空生出,刺破他的腳,纏繞著他的軀體,空氣中彷彿有無形的鞭打聲,撕裂他的衣,綻開他的血肉,與聖光有些區別的光芒沖天而起,不論是官方的特工超凡者,或是教會的神父們,都將目光投射過去。
古堡局密室內,唐奇的耳中傳來拉斐爾充滿驚訝的聲音。
“他竟然還活著?教會捨得將他喚醒?”
“聖懺悔者的第一位弟子,荊棘劍聖,約克·西姆斯。”
伴隨著拉斐爾的解說,卻見那老邁無比的苦修士身前,無數荊棘生出,它們纏繞著、湧動著,將一柄看起來腐朽不堪的騎士劍送到老人手中,蒼老到覆滿了老人斑的手掌,緩緩握住那比廢鐵強不了多少的騎士劍。
“不身體力行之道,即是魔道。”
“轟!”
彷彿是為了告誡,也或許只是一句傳道之語。
當他斬出那一劍時,所有人的眼前,即便只是透過光影投射觀戰的人,也同時被刺目的光華充斥,在如同天國般的景象中,眾人只是隱約看到,那高高在上的天使,沒有來得及吐出它的名諱,便在無聲的哀嚎中崩解,它那龐大的軀體,潰散為原始的光點,消失在邦克市的夜空中。
所有正在戴上“微笑面具”的信徒們,都在那一道告誡聲中,恢復安眠。
光芒散去,邦克市似乎從未經歷過戰爭,一切都顯得那麼寧靜。
直到所有超凡者們發現,一劍斬了天使的荊棘劍聖,那老邁的苦修士,並未迴轉那冷清的教堂深處,而是驀地看向一個方位。
“滋滋滋”
所有以類似手段窺視戰場的超凡者,以及超凡組織面前,光影自動切換。
下一刻映入他們目中的,是一座陌生又讓人無比熟悉的城市。
它很小,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村莊,或是小鎮。
唯一體面些的建築,是一座以大城市眼光看來,非常寒酸、簡陋的教堂。
教堂前的石板廣場上,有一尊光明之主的雕像。
極為粗糙的雕像,更像是匠人不認真的成果,除了大致的輪廓和線條外,幾乎找不到光明之主的痕跡。
但即便不是信徒的超凡者,也不敢用不敬或是褻瀆的目光注視它。
“第二聖城!”
拉斐爾的聲音從未如此驚駭過,其他預料到什麼的超凡者,也都是一副驚懼到極致的神色。
唐奇,也在其中。
所有的目光死死凝聚在那簡陋教堂之前,看著代表信仰的聖光,自聯邦四面八方匯聚過來,頃刻間形成真正的聖光之海,而後它開始沸騰。
“咕嘟~咕嘟”
本該聖潔、純白的光輝,驀地侵染上了可怕的黑綠。
不再是聖光海,而是一口邪惡的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