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告別
那天,黛安娜永遠都忘不了,穿著土黃色隊服的高大男生,躺在草地上,像是睡著了……
迪戈裡叔叔的哭喊聲,人群的驚訝,抽泣,她眼裡只有那個躺著的男生,灰色的畫面,腦海裡像是有蚊子在嗡嗡個不停……
似乎回憶裡只記得這些,看著懷抱裡的筆記,心裡抽悸著泛著痛,伸手撫摸著紙張上記錄的字跡,明明之前還是鮮活的人,而現在卻是什麼都觸碰不到。
黛安娜的身邊陸續來了很多人,有德拉科、潘西、達芙妮、利亞、佈雷斯、甚至連高爾和克拉布都拿著他們覺得好吃的食物,放在她面前,她只是呆愣的看著他們,然後又低頭看著懷抱裡的筆記,甚至還有秋坐在她旁邊許久,黛安娜醒來的時候,是在校醫室裡,她不知道怎麼暈倒的,似乎是驚嚇導致的昏厥……
她做了夢,夢見姐姐黛梅斯,夢見塞德裡克,夢見自己……
她曾經也看到過一個人,靜靜的躺在那裡,有人和她說只是睡著了,她信了,然後記憶裡就再也沒有那個人,現在她記憶裡的從小陪在她身邊的又一個人也睡著了……
她害怕自己再一次忘記,總是看著筆記,提醒自己塞德走了,連告別都沒有,那麼突然的離開……她原本還準備了比賽勝利後的橫幅,一切都不存在了……
———年少——
“你怎麼在哭啊?”
“沒有…嗚嗚…沒有人和我玩…嗚嗚”
“你別哭,我爸爸說女孩子哭多了就變得不好看了,我陪你玩”
“真的嗎?”
“當然,我叫塞德裡克,你呢?”
“……黛安娜”
“那我就是你哥哥了,可以嗎?”
“……哥哥”
————
“塞德,你上學後,還會來找我玩嗎?”
“當然,我的妹妹這麼好,我還要和學校裡的朋友炫耀一番,他們可沒有這麼可愛的妹妹”
“塞德,記得給我寫信……”
“沒問題,記得好好吃藥”
“再見塞德”
“假期見,黛安娜”
—————
“塞德,你怎麼會的這麼多…我學習怎麼和你完全不一樣”
“黛安娜明明很聰明啊,我在你這個時候,還沒有你理解的快呢,不要著急,慢慢來”
“塞德……”
“塞德……”
“黛安娜……不要哭,再哭就是個醜姑娘了,什麼事讓我的妹妹這麼傷心,來吃個巧克力蛙吧……”
睜眼是高穹的房頂,魔藥的味道在空氣飄蕩,眼淚從眼角留下,她不能再哭了……
抱著懷裡的筆記,告別龐弗雷女士,走出校醫室,向著公共休息室走去,路上遇見一些人,有的人看著黛安娜離去,眼神有的嘲諷、有的憐憫、有的冷漠,黛安娜也沒有在意,她已經孤身一人了……
當德拉科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黛安娜時,心裡鬆了一口氣,之前看她那般失神的模樣,總給人一種遊離在外的錯覺。坐在旁邊,安撫的摟抱著。
時間並沒有對黛安娜有所寬厚,複習的資料像是一個個推手,推著黛安娜前進,身邊的人都有些害怕黛安娜因為過度學習而再次暈厥,總是拉著她去外面散步,沒有人敢帶著她去魁地奇球場那裡,像是個禁地一樣。
黛安娜覺得他們有些大驚小怪,她其實已經看開了,她答應了塞德不再哭,努力向著目標靠近,努力的追逐塞德的影子,告訴自己塞德以另一種方式存在。
她總是這樣,她的身體裡有著她自己,有著黛梅斯,有著塞德裡克,她第一次這般感到孤獨又安全,沒有人可以從她的身體拿走他們!
禮堂裡黑壓壓的一片,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已經離開了,大家追悼著霍格沃茲的勇士,黛安娜第一次聽到從鄧布利多口中說出“伏地魔”的字眼,她信了,她曾經對伏地魔有害怕、恐懼,而這是第一次對伏地魔産生“恨”這種情緒。
她想她要努力,哪怕直到自己現在很弱小,可是她還是想靠自己去為塞德報仇,她第一次産生邪惡的想法,想要學習之前黑魔法防禦課上的“禁咒”
她費力的從達芙妮那裡借來筆記,謄抄著、一次次在心裡默唸、一次次練習揮杖動作,甚至開始向著弗利維教授詢問高階魔咒課本的筆記。
她的反常,令教授也注意到,臨近假期,黛安娜被叫進了魔藥教室,斯內普教授正在記錄著什麼,看著面前站了良久,仍舊呆愣的女生,斯內普皺緊眉頭,說道。
“如果是想讓自己變強,聰明些就不會令自己在沒變強之前就虛弱倒地,斯萊特林的原則,還記得嗎?”
“審時度勢、不達目的、利益至上……”
“看來還沒有被巨怪的腦袋佔領,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強大的魔咒就可以的……明白嗎?”
“……是的,教授”
“這本書,下學期還給我,以及五年級的選課,別忘了,你可以離開了”
“再見,教授”
當黛安娜走出地下教室,看著上面圓臺照射下來的光,眼睛不可控又充滿淚水,又被她強忍著憋了回去,她還有好多的事要做。
提包被黛安娜塞了個滿滿當當,在施縮小咒時,愣了許久,又若無其事的走出宿舍,她和德拉科似乎變換了位置,從前都是她作為安撫的那位,而今卻是他了,德拉科沒有埋怨,只是總會牽手,然後抱著她良久,有些話,從來不需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