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著急的,還是怎麼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不想就在這時,蕭勉開口了。
“王離兄說的果然沒錯!王家諸英之中,王平兄確實是平易近人,還望切莫與我這位魯莽兄長一般見識才好!”
“王離?”王平一愣,眼見蕭勉微不可查的取出一塊玉珏晃了晃,王平更加摸不著頭腦了,不過那個鐫刻著“離”字的玉珏,確實是自己的堂兄王離所有,怎麼會到了這外來修士手上?再一看蕭勉似笑非笑的神情,王平也是人精,立馬順坡下驢,連聲笑言:“賢昆仲果然不凡!幸會!幸會!”
如此一來,倒好像他王平和蕭勉兩人神交已久,今日才得一見似得,之前的生死對決,也變成了朋友間的切磋。
眼見蕭勉兩人並沒有戳穿自己,王平鬆一口氣,而後指揮著陽關春的雜役將毀壞的門楣收拾乾淨,自己卻親自帶著蕭勉和歸海,進入了陽關春中最高檔的雅間——春風閣!
一眾看客,或是指指點點,或是議論紛紛。
唯有黨茂,彎腰撿起被歸海一刀劈碎的分水叉,欲哭無淚——王平啊王平!不帶你們這麼玩的!這是坑爹啊!
分水叉的破碎,卻堅定了黨茂離開陽關的決心。
姑且不論黨茂的暗自腹誹,再說王平正在款待兩人。
酒過三巡,王平談笑風生,便好似他和蕭勉兩人真的是多年不見的至交好友,誰會想到此前他們還在生死相搏?
“王平兄,你就不想問問王離兄的玉珏怎麼會在在下手上?”
“我和王離雖是同宗堂兄弟,但畢竟是不同支脈,他是家主一脈的長房子弟,王家四傑之一,我卻不過是旁門弟子,平日裡各自奔波,也甚少能夠見上一面。不過這塊玉珏我卻是知道的,不說是他的心頭肉,但也是他心愛之物。如今這玉珏既然在道友手中,想必,你和我那離堂兄是友非敵吧?”
“萍水相逢!只是前些天在陽關之外,適時路遇王離兄,見他險些蒙難,在下出於道義,救下了他,這才蒙王離兄不棄,贈與這塊玉珏,並且邀請我於九月初九前去咸陽城!據王離兄所言,屆時令祖父六百高齡大壽,實在是可喜可賀!”
蕭勉這番話全是真話,由不得王平不信。
只是在聽說王離是在陽關之外被蕭勉所救之後,王平的神色沒來由的陰暗片刻,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王離……,哼!
不過若眼前這人所言非虛,王離就算得到了那顆靈桃,恐怕也不怎麼好受吧?哼!誰叫他一心想獨佔鰲頭的?
這麼思量著,王平和蕭勉兩人觥籌交錯。
其間,不經意的,蕭勉提起了兩人的身份。
“王平兄見多識廣,能看出我兄弟二人是外來修士也就罷了,為何那些酒肆門口的迎賓門童也是狗眼看人低?”
連消帶打的,蕭勉暗罵了王平一句。
王平一愣,而後苦笑不已,蕭勉明著是在罵那些不開眼的門童小廝,卻沒有說他王平,王平總不好上趕著找罵。
緊接著,王平卻和蕭勉低語一番。
點了點頭,蕭勉心領神會。
此後兩人祭了五臟廟,飽了口腹之慾,這才告辭而去。
眼看著蕭勉和歸海兩人消失在大街盡頭,親自將他們送出陽關春的王平,站在已經修葺一新的門楣處,一動不動。
便在這時,身為陽關春掌櫃的老者,小心翼翼的走到王平身邊。此前那番變故,他可是全部看在了眼裡,蕭勉給王平找的臺階也算高明,但如何能逃得過這精明老者的耳目?
也正因此,老者才更加知道面前的王平是何等憤懣。
本想教訓別人的,卻被別人教訓了一通,事後,還不得不借著對方的光找臺階下,和那教訓了自己的人把酒言歡!
“平少!老朽已經吩咐下去,對於方才那場變故,那些旁觀者絕不會亂嚼舌根的!”躊躇片刻,老者如此輕言。王平依舊不動聲色,沉默良久,就在那老者忍不住汗流浹背時,他這才吐露道:“幹嗎要阻止他們亂嚼舌根?傳令下去:他們看到什麼就說什麼,日落之前,我要此事傳遍陽關!”
“這……”
即便是精於世故的老者,在聽到王平這話時,第一反應是王平這是在負氣耍小性子,但轉而一想,老者卻暗自心驚。
這哪裡是什麼負氣?分明是捧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