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姓老者,姓崔名宏。
這崔宏,正是王家花費巨資請來的陣法宗師,此前就一直隱居在王家大宅,意圖不言而喻——顯然就像季傢俬下招攬靈廚圖謀不軌一樣,王家並非沒有對付季家的心思。
只不過,被季家搶先一步罷了!
“這和陣法造詣無關,純粹是破陣思路上的問題!”面對王博的追問,崔宏也不賣關子,解釋道:“從三少爺對昨晚事變的描述來看,那道從季家修行客棧衝出來的白色光柱,分明是支撐著修行客棧的靈陣靈能所化,只是不知為何,凝實如槍。日間我雖然沒能進入季家修行客棧仔細探測,但從周圍靈氣分佈來看,修行客棧附近靈氣稀薄,損耗頗大。”
“崔老!還請直言!”
“簡單點說:那人並沒有大動干戈的破陣,不過是在季家靈陣上做了一些小手腳,但是效果卻很是驚人!”
“崔老的意思是:那人並沒有另行佈陣?”在崔宏點了點頭之後,王博轉而望著王離,王離一愣,而後臉色微變,連忙言道:“此前我利用陰陽玉貝傳遞回來的那塊玉簡,確實是肖兄親自交給我的,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那些靈材。”
“離兒,為父豈會懷疑你?只是那肖無名若真是出身天都城,應該看不上那些四階靈材才對……”
“父親!關於那人的身份,我這裡倒有些新的線索!”卻是此前一直悶聲不響的王勇,突然言道:“昨日離弟去找那人後,我出於好奇找過平弟,從他那裡倒是打聽到了一些有趣的事——那人,竟然透過平弟的介紹,找上了陣靈子!”
“陣靈子?”卻是那崔宏,猛然追問道:“大少爺所言的這位陣靈子,莫非是那位被天都城驅逐的陣法天才?”
“不錯!陣靈子雖然被天都城驅逐了,但他在陣法一道上堪稱怪傑,據說他甚至有以一己之力逆天接入周天星宿大陣的本事。在陽關,他就承接一些替外來修士造假的活計!”
“勇兒的意思是:那肖無名是外來修士?”
“勇兒並沒有這麼說,只是有這個懷疑罷了!”
“不可能!前番我已經動用金光照影鏡試探過那肖無名,大哥可知結果如何?”出言打斷王勇的質疑言辭,又見王博點了點頭,王離這才說道:“肖無名,確有其人,也確實是出於天都城,然而除此之外其他一切資料——不可查!”
“竟有此事?連金光照影鏡都無法洞悉?難不成那陣靈子造假的能耐,已經達到遮蔽金光照影鏡的地步?”
“這不可能!”這回打斷王勇言辭的,不是王離,卻是那崔宏,就見這陣法宗師緊蹙著雙眉,低聲言道:“周天星宿大陣,乃是覆蓋整個中州的超級陣法——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它甚至已經不能稱之為陣法,而該稱之為‘界’。陣靈子天縱奇才,能夠接入周天星宿大陣已經是他的極限,要在這個基礎上偽造一個普通的身份或許不難,但若要偽造一個能夠遮蔽金光照影鏡的高階神秘身份,這絕不可能!”
“崔老言之有理!退一步說:就算那陣靈子真有如此逆天能耐,又豈會故意製造出一個譁眾取寵的神秘身份?”
“這……,愚兄不過是猜測一二,離弟何必如此認真?”
“大哥說笑了!實在是現如今王家的處境太過急切,姑且不論那肖無名是否出身天都城,單單是他能夠替我王家打壓季家,就萬萬不能在如今得罪於他。父親!我的意思是:不管他開口討要的那些靈材到底有沒有耗盡,也不管他日後還會不會再度開口,咱們都應該儘量滿足他,以防生變!”
“離兒說的不錯!他若只要些四階靈材,我自然不會吝嗇,怕就怕這位出身天都城的肖道友眼界太高啊……”喟然一嘆,王博轉而問崔宏:“崔老,您真的不能出手嗎?”
“非不願,實不能也!我雖然知道那人動用了手段,但並不知道他到底動用的是何等手段,若換了我,要在季家修行客棧製造混亂,只能透過正面破陣才有可能。只是如今季家經此一變,怕是已經加強了防備,我再出手,於事無補!”
“既如此,離兒,你要好生招待那位肖道友!”
“是!”
“你大哥方才的言辭雖有些捕風捉影,但畢竟是有王平作證的,下回再見到他,離兒不妨好好問問此事。”
“這……”
“放心!他若真是天都城來人,必不會為這些許無傷大雅的小事壞了心情;換言之,他若氣急敗壞,呵……”
“離兒知道了!”
心頭一顫,王離躬身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