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怕是他們都走入了各自的牛角尖罷了!
大道至簡,直指本心。
一味的竭澤而漁固然不好,一味的退避三舍也不可取,所謂中庸之道,不偏不倚,道法自然,才是至理。
這一番體悟不過是轉瞬之間,卻讓蕭勉宛如醍醐灌頂。
便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蕭勉的眼角,稍一頓目,蕭勉嘴角輕勾,發出一個會心的微笑。
就見不遠處正是一處專供散修以物易物的小攤點,邊角的攤位上,斜插著一杆布幡,幡上寫著一個大大的“藥”字。至於攤位的主人則縮在城牆邊上,背靠城牆,手捧書籍,正看得津津有味,不時還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子,寫寫畫畫。
那人,可不就是方正不阿的散修宣朗?
再一聯想到布幡上那個碩大的“藥”字,顯然宣朗如今是專門以販賣丹藥為主了,想深一層,蕭勉猜到宣朗販賣的這些丹藥,應該都是出自那個青澀如果的小丫頭之手。
如此說來,宣朗和葉青果應該是安然無恙的。
想到這裡,蕭勉轉身離去,卻連多看一眼都沒有。
既然確定了故友安好無恙,蕭勉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如今蕭勉身處白家和農家流暗鬥的漩渦之中,若是貿然和他們相認,無論是對蕭勉還是對他們倆都不是好事。
與其那樣,倒不如視而不見。
只是蕭勉前腳才剛想走,身後卻傳來了宣朗的怒喝聲。
“你們又想來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萬宗城中還有沒有王法了!?”宣朗的聲音義憤填膺,一向和顏悅色的老好人形象險些顛覆,足見宣朗此時的憤懣之情。蕭勉一愣,不著痕跡的側了側身,就見宣朗的攤位前正有三人並排站著,那三人倒是沒怎麼喝嗎宣朗。蕭勉定睛看去,就見其中一人笑看著宣朗,低語道:“宣哥兒何必如此激憤?我家少爺不過就是想和葉小姐親近親近,你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果兒年歲還小,不通世故,加之一心鑽研煉丹術,沒工夫也沒必要和你家少爺親近!”
“哼!那好啊!”面對宣朗的嚴詞拒絕,那人非但不生氣,反倒是和顏悅色的說道:“今天你這攤位上的丹藥,我家少爺全包了,打包吧!貨款照舊,記在賬上便可!”
“你!你們三番兩次拖欠貨款,上個月的貨款還沒有著落呢,如今還來賒賬,我豈能信你?”
“呦!宣哥兒這是不打算和我家少爺做生意了?行!我家少爺向來以德服人,絕不會做那種強買強賣的勾當。”說到這裡,那人環視了周圍的眾人一圈,大聲說道:“不過我有言在先,宣哥兒攤位上的丹藥乃是我家少爺看中的,誰要是敢擅自私下購買,別怪我家少爺發飆!別怪我言之不預!”
這一番話,氣得宣朗睚眥欲裂,卻又作聲不得。
至於那些圍觀者,顯然都認識宣朗和來搗亂的三人,也都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指指點點者有之,交頭接耳者有之,就是沒有仗義執言、路見不平之輩。宣朗知道今天恐怕是又開不了張,雖然心頭焦慮,卻還是打算收攤回家。
便在這時,一個聲音響徹全場,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