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歸煙的一碗麵,一個笑,就像是一碗藥,解了顧月白半生的毒。
公事繁忙,顧月白晚上沒有回藍峰山,而是回了攝政王府。
躺在床上,輾轉不能入眠。
燈火之下,他靜靜地合上了雙目。
是思念也好,是執念也罷,久了,都會演化成瘋魔,他自然也無法例外。
昨晚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裡清晰地回放著,一遍,兩遍……無數遍。
夜越來越深,顧月白卻越來越興奮。
最後,他披上了外袍,從臥房裡走了出來,讓人帶路,進了小廚房。
顧月白是府裡的主人,深夜鑽進小廚房還是引起了不小的動靜,然而顧月白卻只讓人在外面守著,放了一個會燒火的奴僕的雜役進來了。
還是和昨晚一樣的步驟,和粉,揉麵,再把麵糰壓平……他牢牢記著高嬤嬤教他的,是帶著十足十的誠心去做的。
做完一碗之後,然後是第二碗……
熟能生巧,做麵條自然也是,做到第八次的時候,顧月白拉出來的麵條粗細已經很均勻了。
看著碗裡那熱乎乎的麵條,顧月白低頭喝了一口麵湯,那溫度一路蔓延到了他的心口深處,迷失了一夜的心像瞬間找到了方向。
顧月白的心裡從來沒向現在這樣覺得踏實過。
他忍不住想,人果然都是貪心的,他不僅要今年給歸煙過生辰,還有明年,還有以後許多年,年年歲歲,這一生,生生。
他希望歸煙能如他這般貪心,貪心地讓他年年如今日這般給她做一碗麵。
因為,他真的能將麵條做得很好很好吃了。
……
那夜生辰之後,歸煙發現,顧月白出現在她身邊的次數好像多了不少。
看著在她身邊亂晃的顧月白。
歸煙:“……”
不論如何地忙,顧月白都會在歸煙的眼前晃上幾眼。
有時候是一起吃一頓飯,說上幾句閒話,有些時候,他回來晚了,歸煙都已經休息了,他還是要在歸煙的房間門口站上一站。
生辰後的第三天,歸煙起身,便看見門口一身胡裝打扮的顧月白。
他約她去打獵。
歸煙:“……”你開心就好。
打回來的野物就著烈酒入喉,酒醒之後,又是一天。
這天,顧月白上朝回來之後,就見到歸煙正蹲那裡,手裡拿一截青菜在那裡逗弄著兔子,他不由地有些好笑,朝這邊走了過來,看著歸煙的動作。
“那天跑掉的一隻?”顧月白問道。
歸煙點頭,將面前的兔子抱了起來,撥開了它的兔毛毛,露出了被羽箭傷過的後腿,“今天又遇見了,我便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