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孤芳館中,歸煙傷發,他將歸煙送到醫館,看到連則的反應時,就留了心,查到了這一層關係。
兩個人肯定算不上朋友,按照他們師傅的關係,恐怕可以算的上仇人。
所以後面,連則願意醫治歸煙,他心有警惕,但在當時的情況下,卻別無選擇。
到如今為止,連則的種種做法,陸景止他都有些看不懂。
但是……陸景止嘴巴微抿,眼神有些深沉,再短的狐狸尾巴,也終究有露出來的一天。
幾個人很快就踏上了去越都的道路,景四是同連則一起來的,在下面和景一見面之後,開心得路上都合不攏嘴。
景一還是同之前一般,戴著面具少言少語,只是歸煙在那眼中多多少少是看見幾分笑意的。
歸煙坐在馬車中百無聊賴,身側的陸景止斜靠在靠枕上看著書。
歸煙掀開窗簾往外面看,卻剛剛好和連則看了個對眼。
連則:“……哼”冷哼一聲轉過了頭。
歸煙皺起眉頭,“切……”很給面子地給了連則一頓鄙視。
她有些坐不住,又盯著陸景止看,陸景止察覺,抬頭對她微微一笑。
他眼中有笑意,如星光撒下,熠熠生輝。
這一笑,恍若花開。
歸煙一愣,反應過來之後竟然覺得臉上有些燒。
“你若沒有事,可以看看你的霜華?”陸景止恰時開口道。
霜華?
歸煙眉頭輕皺,從腰間抽出來那把劍來。
那把劍鞘被歸煙丟在了家裡,霜華在她手中,她便是最合適不過的劍鞘。
長劍通身雪白,唯有那一線暗紅。
“血溝有些幹了……”歸煙喃喃道。
她低著頭,一雙眼睛專注看著霜華,聲音裡面帶著些委屈還有些不解,就好像是小孩子寫打字被先生打了板子莫名其妙的委屈。
歸煙和被先生打板子的小孩?
陸景止一笑,將頭腦中這個念頭散去,跟本沒有可比性啊。
他放下手中的書本,剎那之間,外面有風,吹動了窗簾。
陸景止神色一動,去看歸煙的時候,歸煙也在看他。
視線相接,卻全然沒有那種悸動,而是一種肅殺之氣。
歸煙嘴角緩緩扯起一個冷笑來,“霜華這麼長時間沒見血,如今終於來了。”
話音剛落,一隻利箭破空而來,方向正朝陸景止。
歸煙神色一凝,周身氣息一變,硬生生把那箭阻在半空中,一瞬之後,碎成粉灰。
她提著霜華衝出去,踏出車廂的那一刻突然回頭對他說,“你別出來,你的命,我罩著!”
然後轉頭衝了出去。
陸景止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他看著微微擺動的簾子,輕輕地道了一個“好”字。
歸煙出了車廂,才知道他們已經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