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腸谷外十里之遙的平地上,篝火連連,在黯淡清冷的月色下泛著清冷之光,整個開闊地上躺滿了密密麻麻的屍體,黑壓壓的一片,失去親朋的痛哭呼嚎聲和受傷疼痛難忍的**聲不絕於耳。★
救援還在繼續,斷腸谷還閃爍著流動的火光,搜救隊伍仍在繼續徹夜搜救。
忽必烈站立於浩淼的星空下,望著眼前無止境的屍體,他一言不,極度沉默,他最終還是沒能想明白究竟哪裡出了錯,事情為什麼就展到了這個地步,他有些責備,或許自己不該做出這樣的選擇,又或許自己太過著急。
他不解的眼神忽地又飄飛到了自己困於斷腸谷,即將被地底下滾湧的濫觴吞噬時的場景,那一刻,地動山搖,忽必烈未立穩腳跟,險些被突然湧至的濫觴吞噬,當時劉秉忠和思巴都還未醒過神,自然無暇顧及忽必烈,可忽必烈冥冥中能夠感覺到腳下有一股強勁的衝力將自己彈飛開來,這股神秘力量絕非自然之力,定是人為,可是他想不明白,若是底下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那麼他是如何做到的。
正在憂思之際,底下的勇士押解著一個渾身泥濘不堪之人來到了忽必烈的身前,將火把細細照耀,不難認出,此人正是阿里不哥。
他很幸運,沒有被斷腸谷的濫觴活埋,但卻被忽必烈的搜救隊伍所擒獲,他雖然渾身泥濘,疲憊不堪,卻始終擺出不屈服的亢然之態。
“七弟,你現在有何話說?”忽必烈問道,
忽必烈此刻直呼阿里不哥七弟,可想而知,此時此刻,他的心境並不是取得勝利的欣喜傲然之態,反而勝了亦如大敗。
阿里不哥聽到忽必烈叫自己七弟,臉上的傲然忽地漸漸轉向謙恭。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無話可說。”阿里不哥的語氣略顯無奈和低沉,並未像以往那般狂傲。
此時他的腦海閃現出進入斷腸谷之前的一幕。
那一天,正巧阿臺趕上大部隊,他遞給了阿里不哥一個錦囊,正是宗正讓阿臺轉交阿里不哥的那個錦囊。
“大汗,這是宗正命我轉交給您的,他讓我告訴您,在關鍵時刻開啟此錦囊,可保大汗一命。”阿臺複述道,
阿里不哥疑惑地望著阿臺手中的錦囊,最終還是拿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懷中。
恰逢斷腸谷突變,阿里不哥雖然僥倖存活,卻心知大勢已去,關鍵之時想到了宗正留給自己的那道錦囊。
那道錦囊似乎經過精心縫製,雖經泥水而不得浸染,此一點,在急忙求助的阿里不哥眼裡自然是忽略的,他哪裡還有心思注意這些,只管取出錦囊之中的信件。
待一眼讀覽,便心知劫數可避,心態安然。
“來人,送他前去洗浴,換身乾淨的衣裳。”忽必烈命道。
底下的勇士雖然不解,可是,卻還是依著吩咐行事。
待至黎明,劉秉忠和思巴二人急匆匆騎馬趕赴臨時行營,直往忽必烈大帳而去。
劉秉忠和思巴見到忽必烈便跪在地上請罪道:“臣等有負大汗所託,請大汗責罰!”
忽必烈趕忙扶起二人道:“兩位幸苦了!你們的事早已有飛鴿傳報,這事怨不得二位,要怪只能怪我大意了,不曾想到會有這個意外生。”
董文炳疑惑道:“據探子回報,各派均未再有派人前來增援,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
劉秉忠亦疑惑道:“更奇怪的是,那裡面有**人,內力甚是了得,應該在我和國師之上,卻也不知何處湧現如此多的高手。”
思巴分析道:“前面那撥黑衣人很明顯是阿里不哥派人過來解救的,而後面那撥黑衣人只是救出中原各派的人,而對聚賢閣的人則毫不理睬,我想後面那撥黑衣人應該是中原各派那邊的人。”
忽必烈似有所懷疑,他念道:“國師分析的有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就是宗正從聚賢閣地牢救出的中原高手。”
提及宗正,劉秉忠和思巴的眼神有些輕微的疑慮,卻也是一閃而過,劉秉忠忽記起一事不知如何抉擇,遂問道:“大汗,那些聚賢閣高手怎麼辦?”
忽必烈思忖片刻,時下紛亂,唯有救援方為重中之重,便下令道:“先關押著,定要派重兵看守,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了。”
劉秉忠知悉忽必烈心中所思所慮,便回覆道:“大汗放心,臣已經做好妥善的安排。”
“嗯,如此甚好,今日諸位皆幸苦了,先下去歇息吧,我一個人靜一靜。”忽必烈見無重大之事再議,心緒煩亂,亦身乏體累,便想著要休息片刻。
劉秉忠和思巴便一同告辭,離開了忽必烈營帳。
二人自突事件後便一直奔波於收拾殘局之中,心中雖感知到當中不對之處,亦道不明其中玄機,更未捋清頭緒。
不用分說的一點是,他們都對宗正有所懷疑。